她也曾经问过阿姐为什么?阿姐却总是笑着摸摸她的头发。
阿姐也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她很少提起父亲和姨娘,每次她主动问起有关姨娘和方家的事情,她都会悄无声息把话茬给转走。
后来还是哥哥听得不耐烦了,似乎也是为了教训她,板着一张脸,问她总是问这些做什么?难道她没有眼睛自己不看吗?姨娘已经去世了,方家的人不喜欢他们,所以把他们给赶出来了。
方时缇又问,“可是别的姨娘的孩子都能住在家里。”她也想住在方家。
住在不漏风的好看的宅院里,穿着好看的衣衫,这里虽然也好,不用她做什么事,可是每日都要吃药,家里小小的,破破的,整个里屋都是药味。
阿姐好能忍,她总是面不改色。
那个药刚熬的时候,味道浓郁冲天,她就守在旁边面不改色看着,手里做着活计。
“”
方时缇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忽然想起来这些往事。
“阿姐”她不看方闻洲了,往后叫方幼眠。
可是还没有看到方幼眠全脸,方闻洲就侧了侧身子,彻底把正在喝茶的方幼眠给挡得严严实实。
都是姐姐妹妹,手足骨肉,哥哥居然这样偏袒阿姐。
从前就是这样的。
但凡有什么吃的,他宁愿饿得脸色巨变,蜷缩捂着肚子,也要省给阿姐。
给阿姐抬水揉肩,对着阿姐嘘寒问暖,一见阿姐就笑,对着她总是训斥冷脸。
思及此,方时缇再也忍不住了。
她带着人跑了出去。
她跑得飞快,没有一次回头,没有看到背后方幼眠和方闻洲脸上的难过。
静默了好一会,方闻洲平复心绪才转过来,“阿姐。”
许是不想让方幼眠看到,他一直在尽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方幼眠历来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自然就留意到了。
她知道方闻洲都是为了她好,她配合他的佯装。
“阿姐匆匆赶来,是不是还没有用膳?”他的声音柔和下来,人也坐到了方幼眠的身侧。
她给他递过去一盏茶,让他吃下定一定神。
“早膳已经用过了。”是喻凛叫人送过来的。
那时候她在尚衣局的内殿,一直在盯着人,还真忘记了。
这是最近需要的衣裙,那边一直在等着方幼眠催要,给了很高的价格,是岳芍宁闺中的手帕交们,都是回头的客人,自然是不能够怠慢了,忙得头脚倒悬。
方闻洲吃茶的时候,她得知他还没有用膳,便让婆子给他做了一些吃食来,期间两人一直默默无声。
因为时辰比较赶,方闻洲说随意弄些吃食来了就可以,所以婆子给他下了猪肉炖粉条,上面放了很多酱菜,是从蜀地带回来的。
这些酱菜带来许久了,始终能吃。
方幼眠也打算陪着他吃一些,她用小瓷碗装的,出去拿个东西的功夫,回来的时候,看到方闻洲在用筷子把他碗中没动的肉全都给挑出来,放到她的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