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去看岑姣。
岑姣仍旧是以刚刚的姿势站着,光落在她的肩上,然后一点一点地向下,直到完全消失。
“岑姣承各位前辈的恩情。”岑姣开口道,她看着刚刚骨块所在的地方,现在,那儿的骨块已经消失了,只剩血迹和酒水将泥土浸透得有些湿润。“之后,我会想法子找来各位的姓名生平,让各位受香火,以安息。”
话音落下,岑姣退了两步,她看向桑寻,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
“我们成功了!”桑寻伸手抱住了岑姣,比起岑姣,她与梅山的连接更深,所以,她能够感受到那些异变在消失。“姣姣,没事了!你不会出事,梅山也不会出事了!”
岑姣也在笑,只是比起喜极而泣的桑寻,岑姣显得冷静很多。
“阿寻,我有一个想法。”岑姣看向桑寻,她声音很低,却又带着一股坚定,像是在说一件已经经过深思熟虑的事情。
“我想让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回到该去的地方。”岑姣眸光微微有些闪烁,她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身上的疲乏如同潮水一般将她吞没。
她靠着石头坐着,偏头看向桑寻,眸光晶亮,“起初,我真的烦透了这些事情,我想,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我去奔波,去拚命?坏事不是我做的,好事我也没有享受到多少,何必要去管那么多的东西。”
“只是,这个想法,在罗芍出事的时候,有了些许变化。”
“罗芍是个很好的人,她比你大两岁,平时也喊我一声姐。”岑姣眯了眯眼,看起来,像是累得快要睡过去了一样,“平时咋咋呼呼的,从不嫌弃我话少冷淡,不光帮我把花店照顾得井井有条,还一直想要让我开心起来,拉着我和街上的阿姨打麻将……”
岑姣轻笑了一声。
看她笑,桑寻也笑,只是又努了努嘴,摇了摇头道,“想不出姣姣你和那些年长的人一起打麻将是个什么样子。”
“我也想像不到。”岑姣道,她和桑寻坐在一起,彼此的温度互相传递着。
“昭昭出事时,我不知道背后有盘根错节的原因。”
“肖舒城出事,我归结为他自己执拗,他不听劝,大家只是一程的缘分,怪不得谁。”
“可是……”岑姣顿了顿,她已经完全闭上了眼睛,将头抵在桑寻的肩上,“可是罗芍出事了,我不能继续欺骗自己,这些人就是因为我出事的。”
“因为我不该在这里长大,因为我的出现,他们才会出事。”
“就算昭昭是想我救走她母亲,肖舒城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可罗芍却是没有的,她从未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其他的东西。”岑姣叹气,“阿寻,我得做些什么。”
桑寻声音高了些,她不认识那个什么叫罗芍的,包括岑姣刚刚提到的昭昭,肖舒城,她都不熟悉,这些人对于她而言,和陌生人无异。
他们的死活,为什么会死,桑寻并不在意。
她只在意岑姣。“不行,你说你要把不属于这里的都送回该去的地方,那你呢?”桑寻挽着岑姣的手腕,力气大了些,“不行,我不允许,我不同意。”
“我又没说我不回来了。”岑姣动了动眼皮,只是因为太累了,有些睁不开眼睛,“我只是想要,将通道封死。”
桑寻有些不解,她看向了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她并不明白岑姣口中的通道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握了握岑姣的手臂,“姣姣,现在梅山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然你就留在梅山吧?只要在梅山,那些人,那些事就烦不到你的,等时间久了,这些事情自然就和你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