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王春林猛地打了个寒颤,“为什么这么说?”
“前天,那个调查关主任车祸案的专案组,逮回来两个司机,紧接着又逮回两个什么公司的高管,听说背后是义州公司的老魏指使干的。”
“随后,我就看见白局和周局去了县委,然后今天一大早又去了,回来后就是开会。”
“我听说,东城项目的事儿,也牵扯上义州公司了,已经引起上面的重视。前一阵儿,我知道局里已经秘密调查义州公司了,只不过是以统计案件的名义,可要调的卷,都是有关义州公司各种案件的。”
“然后,我就留了个心眼,一直在暗地里留意。结果,今天早上,周局着急忙慌地让人打印材料的时候,我偷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份局里和义州公司来往密切的名单,你的名字就在最上面。”
“长话短说,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些,你自己好自为之,你可千万别说听说说的啊,要不咱俩都得完蛋。”
随即,电话听筒里传来阵阵忙音。
王春林手握着话筒,呆了半晌,才把它放回到座机上。
颓然坐在椅子里,王春林只觉得一阵心悸。
随即,一阵头痛袭来,身体不由打起了寒战,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
王春林急忙起身,去茶几上拿自己的手包,刚掏出一串钥匙,冷不丁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紧接着,连续几个喷嚏,震天响亮。
清水一样的鼻涕,就流了出来。
王春林努力控制着发抖的身体,回到办公桌前。
掏出钥匙打开右手边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烟’,颤抖的手抽出一支,迫不及待地送到嘴边。
又拿起打火机,打了几次,才把烟点燃。
王春林贪婪地猛吸了两口,随着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喷出,脸上的颜色也由惨白恢复成了蜡黄。
身体的颤抖也渐渐减弱。
王春林又深吸了一口,拿起桌上的纸巾,擦去已经流到嘴边的鼻涕。
瘫坐在椅子上,眼神发呆。
刚才的这种症状,王春林每天都会有几次。
大多数时候,在刚一反应的时候,王春林都会第一时间跑去洗手间,躲在厕位上,掏出魏建成为他搞来的这种特制的‘烟’来过瘾。
除了手包里,他的办公桌的这个加锁的抽屉,以及自己那台车的扣手里,也都有这样的‘烟’,随时供他享用。
但‘烟’只是缓解了身体的不适,王春林的心却如坠冰窟。
自己在局里的靠山侯副局长的倒台,预示着自己的末日离着不远了。
刚才局里的那个同党提供的信息表明,侯副局长的出事和义州公司有关。
在公安系统里与义州公司和魏建成走的最近,接触最频繁,甚至勾连最深的,非他王春林莫属。
这么多年来,王春林做过的,为魏建成通风报信,私放他手下的马仔,徇私枉法,为他们团伙的违法犯罪提供保护,收受其贿赂,甚至与他们一起作恶的事,就连王春林自己都数不清楚。
如果真像内线说的那样,局里开始系统调查义州公司以及魏建成团伙的案子,自己早晚会暴露出来。
即使侥幸不是针对义州公司而来,现在,自己的靠山侯副局长被控制起来,下一步无论怎样都会涉及到自己。
王春林越想越害怕,越想心里抖的越厉害。
屋子里的温度很暖,可他的心还是不住地发冷,冷到由内而外地又开始颤抖。
王春林再次点起一支‘烟’,大口大口地吸着。
第三支‘烟’吸完,王春林终于似乎拿定了主意。
他拿起手机,先拨通了自己老婆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