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遂意只是含糊地答:“她家里出了点事,你晚点打电话问她。”
而江慎听了这个回答眉头拧成一团,他也没继续问,只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他手里还握着一支黑笔,没有说话的江慎心不在焉地看着白色的草稿纸,然后在上面画出一条又一条杂乱的线。
能有什么事呢?
昨天是周栖野。
今天是尤盼。
这一连串意外连在一起,总觉得是什么不好的兆头,压得江慎心头闷。
过了好一会,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江慎才仿佛从这种沉闷的心绪中抽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戳了戳陈遂意的后背,压低音量开口对她说道:“阿野不想你知道这事,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最后一节体育课,陈遂意偷偷溜了。
嘱咐了王怡馨给她打掩护,要是老师问起来就说陈遂意闹肚子了。
王怡馨吓得哆哆嗦嗦的,咬唇纠结了好久说好。
陈遂意揉了揉她的头,“没事,别怕,我只是去医院看一下周栖野。”
安抚好王怡馨以后,陈遂意熟练地从狗洞中钻出,直奔人民医院。
一天之内两次光临医院。
尤女士病房和周栖野只差了两层楼。
陈遂意站在电梯的最里面,只觉得世界可真小。
出了电梯顺着走廊走了两步,就听到护士在训斥一个家属,“那个家属怎么回事?医院里不准抽烟,把烟灭了!”
陈遂意顺声望去,看到了一个蹲在地上,弓着背的男人。
他的头很茂盛,应该正值壮年。
但是很奇怪,这样一个中年男人的头竟然白了一半。
黑中掺白,显得有几分突兀与不和谐。
听到护士老师的大声斥责,男人吓得身子一抖。
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烟还夹在手上,呆呆愣愣地看着护士走过来,皱着眉又重复一遍。
烟灭了。
男人慌忙点头,狼狈地摁灭烟头,终于令得护士的眉松展。
“家属,医院里面不准抽烟,记好了。下次真想抽,去专门的抽烟区域。”
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但背还驼着,听到护士的话,他连连点头应声说好。
护士满意离去。
陈遂意之所以迟迟没有收回视线,是因为她总觉得男人的眉眼有几分眼熟。
浓眉大眼,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种熟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导致陈遂意迟迟没有收回视线。
可直到男人捂着脸无声落泪,陈遂意也没想起他到底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