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季时晏电话时,时知让已经拿着一本练习册算了二十几分钟,草稿纸上只有乱糟糟的几个公式,陈遂意一眼就能看出他毫无思路。
陈遂意正逗他,手指拽了拽他不停戳纸的笔,笑:“喂,小鬼,别愁眉苦脸了,求求我,我给你讲呗。”
时知让能察觉到陈遂意是在刻意逗他,戳纸的动作一顿,却傲娇地偏头,不愿配合陈遂意的戏谑,“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能做。”
“啧。”见状,陈遂意撇了撇嘴。整个人懒洋洋地往后瘫,舒服地陷在柔软的沙里,眉尾微扬,轻哼一声后说,“这样,叫声姐姐,我也教你。”
陈遂意这副吊儿郎当而又痞里痞气的样子令得时知让的耳根有些烫。
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表情。
好像从前的陈遂意也会有漫不经心的时候。
但那时候她是慵懒高贵的波斯猫,眼神里是若有若无的散漫与倦怠。
而现在……
现在的陈遂意倒是多了一分犬类的热烈,黑白分明的眸里染上了真诚与鲜活。
这比以前目中无人的陈遂意,似乎要更迷人一些。
时知让面上却丝毫不显,用笔狠狠一戳白纸,凶巴巴地回她:“想得美。陈遂意,别老是想着占我便宜。”
“我是不是比你大一岁?”
“只是将近一岁,四舍五入咱俩是同龄人。”
陈遂意被时知让的言逗笑,她伸了伸腿,踢了踢时知让的兔子棉拖鞋,不紧不慢地说:“你家数学怎么学的?十一个月也能被人舍成零?再说了,小鬼……”
时知让回头,正好看到陈遂意瞥了一眼他的毛绒绒拖鞋。少年面色一紧,赶紧收脚,想要藏住自己的可爱拖鞋,却不想还是没躲得过陈遂意的无情嘲笑。
“就你这还喜欢兔子拖鞋的劲儿,你真觉得和我是同龄人啊?”
平时伶牙俐嘴的时知让被陈遂意的话说得脸蛋涨红。
智商好像在她面前完全不够用。
“你”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完整的话。
等到时知让头脑风暴好一会,终于想出反击之词,刚开口说了一个字,陈遂意的来电铃声又打断了他的言。
陈遂意隔着远远的距离,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见来电人名字那刻下意识地挑眉。
“小让,把手机递给我。”
她不想动,就窝在原地,指挥着时知让。
时知让不情不愿地起身,故作不经意地瞄了一眼来电人,才没好气地把手机扔给陈遂意。
陈遂意也没避着时知让,接过电话便摁下了接通。
“喂?”
对面许是没想到陈遂意接得这么快,短暂地愣了一会,才压低声音迟疑地开口:“喂,我是季时晏……现在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到你吧?”
“不会。”陈遂意的腔调非常懒散,她没觉得被打扰,而是好奇季时晏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她的反问令得季时晏又默了两秒,然后才慢吞吞地开口:“你……怎么会知道今天是小昀的生日?”
原来是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