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障之境。
这里已经不再是一片虚无,雪越下越大,从最初的细微无声,转而为浩荡倾泻。
黎明将至,漫天风雪狂舞,犹如万千银蝶翩翩,将虚无的天地变成了一片纯净而寂寥的世界。
此刻,一道身穿黑色风衣的身影陡然出现在风雪中,迎着刀刮般的狂风,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不久后,他身形停了下来,眼前出现了一抹血红。
“奕…”
他嘴唇颤抖,眸子死死地望着那枯坐在雪中的孤单身影。
沉默了片刻,男人十分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随后第二步,第三步,他越走越快,几息间便来到了对方的身前。
望着眼前面容苍老,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老者,他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悲凄,但更多的还是敬佩。
对方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将半个灵障之境封印进四相琼玉镯二十年。
这并不是管理局的意思,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一个八级守望者,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生命的最后一战甚至连个观众都没有。
男人回想起曾经诸葛奕对他说的决定,喃喃道:“二十年,真的可以改变吗?”
现在人族与秘地的局势依然不容乐观,相比于对抗秘地的千年历史,二十年确实太少了。
半晌后,他不再纠结,诸葛奕在他眼里是个极其精明的人,做什么事都是走一步看百步,向来不会吃亏的。
取下对方紧紧握在手中的镯子,男人最后再深深看了一眼诸葛奕,然后转身离去。
不是他不想给诸葛奕收尸,第一点是定法者已经与异能融为一体,死后异能消散,身体也会跟着逐渐消失,他根本就带不走。
第二点,这是对方的意思。
对方沉眠于此地,将漫天飘飞的风雪当作是送别守护沧州两百余年守望者的葬礼。
天地同葬,这是何等的排面?
一场雨,带走了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却带来了守护沧州两百余年的守望者。
一场雪,送走了这个迟暮之年的老者,却迎来了沧州往后的安宁。
燕京,异能者工会大楼顶层。
一位老者双手附于身后下,透过落地窗,目光深邃地望着天际。
半晌后,他长叹了口气:“这九州…要变天了。”
他回身看向立于身旁的画板,嘴角逐渐上扬,“隐忍了这么久,也该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九州人族的魄力了!”
沧州学府,训练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