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
記憶出現了缺失,空白的部分只是暫時地死了,但它們會附著在龍可羨的一言一行上,那些產生過的糾纏與習慣也不會泯滅,龍可羨的身體裡,有阿勒的影子。
兩人走上石階,一路上都是入山居也不願得罪的貴客,多半是來自寧國的達官顯貴,此地等級森嚴,官商天壤之別。
這撥人的撤離讓龍可羨和阿勒抓住了機會,只要走上百階,就能到得樓門門環,龍可羨緊握刀柄。
只差一點。
衛兵緊鑼密鼓地在戲台搜尋。
許是龍可羨當真倒霉,兩人剛上台階走出幾步,側方花形戲台上立著的青衣便瞪大了眼,指著他們,下意識地吸一口氣正欲高聲喊話。
阿勒面不改色走在人潮側方,手腕微抬,一枚金珠從他袖中飛射而出,在空中拉出道虛影,眨眼間就沒入了青衣的喉間。
一捧血霧炸開,那青衣至死都沒發出聲。
「金珠要這般使,」阿勒戲袍袖寬,垂下來的袖子成為絕好的遮掩,蓋住了二人交握的雙手,「你那惹事就留金珠的毛病趁早改了。」
青衣轟然墜地,帶起一片驚呼。
黑塔里的家將在此刻走出窄廊,為的龍慎受了重創,捂住胸口冷然道:「今夜已經將樓大家得罪了,便萬萬不能再放走那孽障,枝鳴。」
烏枝鳴目光逡巡,輕輕定在龍可羨身上,但他沒有聲張,應道:「二叔。」
「今夜必要讓她有來無回!」
龍可羨驀地轉頭,和烏枝鳴隔空對上一眼,當即往前撞得人潮東倒西歪,握著阿勒的那隻手驟然使力,把他往前推去。
「你走,與尤副將接應。」
這些富貴爺兒哪裡受過這種推搡,氣的氣,罵的罵,有的仗著隨侍護衛罵得毫不留情,場面一片混亂。
烏枝鳴撐手落地,擋住了龍可羨側劈來的一刀,虎口霎時發麻,胸口氣血激盪,他已經儘量高估龍可羨,仍然沒有料到她的攻勢密集度與力道能如此協調。
瞬息的回力之後,他提刀反刺。
龍可羨穿著不合身的戲袍,兩截長袖在刀劍擊碰中碎成絲絮,乾脆在回身時把戲袍褪掉,繞在掌中飛掃而去。
腰側傷口裡滲出的血在月白底色下顯得觸目驚心,烏枝鳴卷出劍花絞碎戲袍,看著那片紅,再看龍可羨越發高漲的戰力,有一瞬的訝異,他原以為用戰損激發戰力是種悖論,沒人能忍這種疼,即便意志上能夠忍受,肉體的脆弱也會導致顫抖痙攣,繼而迫使招數變形,氣勁潰散。
龍可羨不會給他反應的機會,借著這一瞬的分神,學著阿勒方才抬腕飛珠的招數,翻掌打出顆金珠。
「叮——」
金珠險險擦過烏枝鳴臉頰,帶出道血痕。
二人再度纏鬥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