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和黑潮,帶來明暗交錯的壓迫感,龍氏家將面面相覷。
入山居被煽動的守衛不知得了誰的吩咐,樓門倒塌後,都明智地避在一旁,看客們更是夾著尾巴降低存在感。
鬥敗的山狐對上蓄勢待發的獸群,輸贏是擺在明面上的事兒。
入山居之主遲遲沒有現身,連守衛都避戰,這就是置身事外的意思,今夜誰淪為敗者,這筆毀樓之帳就會算在誰頭上。
龍可羨還在想著這撥人從哪裡來的,此刻是打是退這兩個問題,就聽見阿勒稍微抬了個手勢,黑潮穿過火把,和龍氏家將廝殺在一處。
三山軍無令不動,哨兵探顆頭出來:「少君,打嗎?」
援軍都已經動手了,正主兒手還癢著呢。
龍可羨點頭:「誅殺。」
尤副將會意,大笑兩聲,往瑟縮在角落的看客而去,拱手道:「諸位,勞請騰個地兒,這入山居里潛著歹人,我主子俠肝義膽,為民除害,若是不小心走了流矢,缺個胳膊少條腿,那就不好看了。」
這是放人的意思。
那舉火把的大漢們一個賽一個驍悍,後頭的黑甲軍爺更是下手一個賽一個狠辣。
他們原本就是來聽個曲兒,找點樂子的,此刻能走,哪裡還吵鬧,當即遁得連個影子都沒剩下。
刀光劍影交織在樓門前。
龍可羨看著,三山軍訓練有素,那群黑甲士兵同樣令行禁止,打的是隊形配合,並不是裝腔作勢的私軍,配單面甲,配長勾,這裝備,在海上才好用。
思索著,忽然聽見阿勒問:「查清了嗎?今夜可還有疑惑?」
龍可羨下意識說:「他們自說自的,講我違逆族規,誅殺族人,我皆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他們做了何事將我逼至此地。」
她看著阿勒,露出疑惑的神情,「若我早就認識你,絕不該如此輕易地忘記你,我是說……無論誰逼迫我,戕害我,我都不至忘記,為什麼……」
阿勒垂眼,看她的眼神格外專注,他在等龍可羨自己找出真假之間的破綻。
「你已經發現了不對。」
「我想過的……」龍可羨看著自己掌心,「在那黑塔下,我想到總在夢裡一遍遍夢見兒時的院子,那棵樹,那座迴廊,可有一事不曾在意過,我在長大,樹葉卻沒有變過,那皆是假的。」
她一遍遍地做這個夢,就是意識在反抗。
「被趕出族學是真的,嬤嬤的死是真的,褚門一戰是真的,」龍可羨低聲說,「碧海三山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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