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往常都是老墉辦的,但今日早起,便不見他人,阿勒也安靜得反常,握著他的骨哨,不時地往天上看。
小孩子很敏銳的,就如同她對家裡近來涌動的暗潮有所察覺,老墉總覺得他藏得很好,但越是用花白的鬍子蓋住情緒,那雙渾濁的眼裡就會透露越多欲說還休的擔憂。
家裡的人日日都在眼皮子底下,許久見不著的人是大伽正。
在龍可羨還停留在感知這個階段時,阿勒已經採取了某種行動,他不是甘心被罩在安全殼裡的人。
事,他要知悉,不論好壞都不能是被瞞著的那個,若是把他蒙在鼓裡,他會不聲不響地用自己的方式去探清。
兩人繞過土坡,眼前映入道巍巍的石拱門,阿勒停住腳步,把年禮交到她手上,用下巴努努前方,示意她進去。
龍可羨拎著籃子,懵然道:「你不去。」
「我不去,你趕緊。」阿勒催促。
龍可羨躊躇著:「你,哪裡去?」
「外邊轉轉,到時辰府里有人來接你,沒見著自家人別瞎跑啊,外頭多的是拍花子,專挑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哄。」阿勒給她把領子捋捋平,可能是要外出,話就密了點兒。
「……哦。」龍可羨直覺他要去做什麼怪事,但沒有證據,只能低低應了聲,轉身時,在風聲里捕到了翅膀扇動出的漣漪,她忽然抬頭,高興地說。
「鳥球!」
你是球,你全家都是球。
海鷂子「咕嚕咕嚕」地發出聲音,落在阿勒肩頭,挺著肚子歪著眼,瞟龍可羨,龍可羨就朝它吐舌頭。
左邊細鉤爪上掛著枚漆封小竹筒,在阿勒拆信看時,龍可羨也扒著他的手臂湊上去,但她有心無力,上邊的字好比鬼畫符,比她寫的還要抽象。
「你,講我聽。」龍可羨拽拽他袖子,沒想到反手被阿勒推著上前走。
阿勒得看著她進學堂:「少摻和事兒,筆墨紅紙帶了沒有?今日要描福字貼窗的。」
龍可羨扯扯書袋,裡頭丁零噹啷:「帶好多。」
阿勒點頭:「年禮記得分分。大的給山長和先生,別的學生遞年禮的時候你跟著去就行,還有小的分給前後學生。那,你的零嘴兒在你自個書袋裡,別掏錯了啊。」
龍可羨煞有其事地舉起籃子,頂到腦門兒:「我,分很好。」
「頭髮!別壓癟了!」阿勒給她拉下來,想起什麼,又交代道,「下午山長多半得把人都聚在前廳,吟兩詩,唱幾段詞。人多,你別怕,踩不著你,都是熟臉,只管坐在小蓆子上聽響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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