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叶,“大夫交代,二公子所有膳食都是提前调配过的,未免影响效果,还是不要擅加吃食的好。”
四两拨千斤,宁叶并未言明二公子能不能喝,秋姨娘堆着笑点头,“那成,那我就拿回去吧,等二公子什么时候好全了再来送。”
宁叶得体的一福身,“秋姨娘请。”
秋姨娘颔,笑着转身走了,她走过曲折长廊,特意绕远了路程,走了前院假山那边。
“我到凉亭里纳会儿凉,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酸梅汤,端一碗过来解解暑气。”秋姨娘指着不远处凉亭,回身吩咐身侧丫鬟。
“是。”丫鬟领命去了厨房,秋姨娘围着假山旁的小池塘转了几圈,确定没什么人才快进了假山里。
不过半刻钟不到,秋姨娘就又走了出来,去了凉亭坐下,待丫鬟端着酸梅汤回来,她喝了几口,又小坐半刻才离开。
只她走了约摸小半个时辰后,一道极快身影也掠进了秋姨娘待过的假山里,停留了片刻亦随之离开。
……
“废物。”温安将纸筏攥成一团,掷在了地上。
江护蹙眉开口,“世子爷,秋姨娘怕二少夫人怀疑到她头上,不肯再做什么了。”
温安冷笑,“她想递投名状,又想袖手旁观,事不关己,哪那么多好事。”
秋姨娘自诩是个聪明人,在她眼里,温周烂泥扶不上墙,温安才是国公府未来的国公,她想跟儿子有一席之地,自然想千方百计的讨好温安。
于是,温安橄榄枝一抛,她立即就恭恭敬敬的伸手接了。
“我看。她是不想保她那废物儿子了!”若非不想国公府再出一个纨绔败类,分散了旁人注意力,减轻温周骂名,那个庶子早就声名狼藉了。
“世子爷,这事秋姨娘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连院门都进不去,她可利用的点实属有限。
温安沉默片刻,突然嗤笑一声,“帮不上没关系,只要关键时刻,能挡刀就可。”
江护不明白温安意思,温安也不解释。
“世子爷,咱们想了一切办法,都探听不到二公子情况,接下来该怎么办?”
温安手指敲着桌面,俊容冷沉,“既探听不到,就破釜沉舟,一不做二不休,只要人死了,什么都好说。”
死人永远比不上活着的,即便温国公查出,也不可能真为了温周一个死人杀了他,并且,整个国公府嫡子,可就只剩他一个。
人走茶凉,届时死因,理由,还不是任他胡诌,只要温周死,再没人能顶替他的位置,他就不在乎温国公知不知道了。
“叩叩叩。”书房门突然被敲响,江护蹙眉过去开门,片刻后又折返了回来,“世子爷,夫人又闹了,称有极其重要的事要告诉您,请您立即过去一趟。”
温安眉宇全是厌恶,正想拒绝,江护却上前一步,低声道,“来禀报的小厮称,夫人再三嘱咐,一定要世子爷过去一趟,她父亲生前,留下了不少财帛,可助世子解燃眉之急。”
华州是个富庶之地,能在华州为官的底蕴确实深厚,称之为堆金叠玉也不为过。只是方氏父母去世多年,若真有家产留下,方氏作为独女,又怎会如此寒酸?
温安眯眼沉默了许久,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看方氏。
方氏并未被拘禁在正屋,而是被拘禁在东灵生前所住的东院,几方刺激下,她精神几乎崩溃,险些疯掉。
要说她之前还对温安心存旖旎期待,现在,她只觉温安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不,他不杀人,他诛心。
他把她关在这里,日夜承受恐惧的折磨,是想逼疯她,想让她死。
东院是小妾住的地方,尤其东灵是跳井自戕,下人小厮们都不愿靠近这处院子,时间长了,就衬的院子有几分阴冷荒芜。
温安推门进去的时候,方氏披头散,手中正拿着一个小木鱼,对着床的方向念念叨叨敲着。
水露欣喜的伸手推她,“夫人,夫人,世子爷来了,世子爷来看您了。”
“世子爷。”方氏这才停了手中木鱼,眼中恐惧缓缓散去,僵硬的扭头看向了门口。
看着她空洞没有聚集的眼,温安蹙了蹙眉,第一反应,是方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