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他心中也清楚,若是宋薇不见了,他许也会这般疯狂,不顾一切将人锁在身边。
怀王慢慢坐了回去,俊美容颜噙满了冷霜。
二人沉默坐着,楼下谈话声渐起。
“再过不久就是秋闱了,也不知今年的科举是哪位大人负责,若是一如往年,咱们可就又没戏了。”
“谁说不是啊,科考还没开始,那些大族子弟就已经知道考题了,咱们这些普通出身的还考什么,不就是个添头吗。”
“那也没办法,投胎不如人,没个有权又有钱的爹,只能听天由命!”
怀王蹙了蹙眉,嗤骂了声,“不知这些怨声能不能传进宫里,让那些决疣溃痈之辈收敛收敛。”
“怕是不会。”若是可以,皇上早就收拾那些人了,还能拖延至今年。
科举答题,全都掌握在皇后母家手中,有国舅压着,徇私舞弊,哪个敢出头,与其有一博之力的三皇子母家,温国公府,也忙着笼络人才,培养势力,不过是一丘之貉,都不干净。
“如此长久展下去,朝中哪还有清流入仕,有才华的都被隔绝在外,引入朝的都是势力繁杂的大族子弟,能力没有,贪赃枉法倒是信手拈来。”
可皇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忠臣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有办法,“内里腐败,才是衰亡的开始,王爷若要起势,还需吸纳有真才实学之辈为您效力才行。”
怀王当然知道,只是他的身份,却不方便干涉,皇上也不会让他过分参与。
“温周,你还坚持当初的决定吗?”怀王一瞬不瞬盯着温周,不错过他一丝情绪波动。
……
后半夜,温周被赵峰背着从醉雨轩出来,口中还嚷嚷着未尽兴,要点几个姑娘作陪。
马车摇摇晃晃回府,赵峰掀开车帘看了一会儿,低声唤温周,“公子,已经离开花柳巷了。”
温周懒散的身子坐起,虽有酒气却无醉意。
“公子,您可要先换身衣服再回府?”
温周显然没理解何意。
赵峰叹气,前几次夫人生气,公子是一点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啊,“公子,您身上一股子胭脂香膏气,让夫人闻见,怕是不好。”
有吗?温周拎起衣袖嗅了嗅,“有味吗?”
“有。”并且隔老远都能闻到,还是这个时辰才回,指不定夫人连屋子都不让进。
“那便换换。”马车停在一个小巷子里,温周在赵峰的服侍下换了身锦袍。
“公子小—心。”外面车夫的喊叫戛然而止,随即是重物滚落的声音。
有刺客!
“公子!”赵峰与温周齐齐压下身子,利箭擦着二人头顶嵌进车壁,箭尾颤动不止。
“唰唰唰—”
又是数不清的箭羽响起,朝着马车射了过来。
温周与赵峰一左一右,从车窗横窜而出,同一时间,马车被射成了筛子崩裂开。
……
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宋薇摸了摸头上冷汗,撩开幔帐坐起了身,“宁禾,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