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起见,他得在床头加条延长牛皮锁,以防对方偷袭。
打定主意,兰索走向那面摆着牛皮锁的墙,刚走两步,听砂金在背后开口:“有外伤药吗,我腿疼。”
兰索的步子立刻拐了九十度,在柜子里翻找出备用的外伤药剂和纱布,确认药效和保质期后,走到砂金面前撩起对方的裤脚。
脚踝连着小腿的地方乌青了一大片,微微渗血,没有贯穿伤口,凭兰索浅薄的医学知识无法分清有没有伤及筋骨。
今晚找医生来不及,部落中医术高明的小队住在和兰索家相反的方向,很远,请他们过来不现实,贸然暴露在星磁暴的辐射中会有难以预测的致病风险,得不偿失。
“很痛吗?”兰索半跪在地上,拨开消毒药水的瓶塞,小心翼翼地涂抹。
不痛,梦里怎么会痛,而且,这伤口是某人做梦时非要给他强加的设定呢。
砂金心想,道:“不痛。”
他说的是真话,可惜兰索不信。
砂金眉眼耷拉着,有点惨兮兮的,像是在忍痛,喉结随棉签点按的动作小幅度上下滑动,头顶灯光一照,像一片轻飘飘的金色羽毛。
这谁能信?
兰索暗自嘟哝一会,缠纱布时候开口问道:“你醒来就在那?”
“对。”砂金抠着小圆凳的边角。
像看见了怪东西就好奇上去啄两口的鸟,兰索瞥了砂金动弹的手指一眼,“你醒来怎么叫我的名字?还问我这是在哪,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我们在一颗繁华的盛会星球上,你做了蛋糕给我过生日,中途,你回厨房拿东西,转身后,我就昏迷了,再醒来就是这里。”砂金道。
“真是离奇,盛会之星的人吃饭也用能源炉吗?”兰索开玩笑地指了指身后还有余温的‘烧烤架’。
“皇帝锄地也用金锄头吗?”砂金学着兰索的口吻道。
兰索眉头一挑,仗着对方腿不落地,飞快撤走包扎时垫脚跟的小凳子,拎走砂金的拖鞋,后退,站在最远的地方,得意地欣赏砂金找不到鞋的茫然表情。
耶,赢了!
“兰索,我怎么过去?”
“你不是很厉害吗,飞过去咯。”兰索嚣张地做了个鬼脸,“编谎话是要自食恶果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砂金一脸无奈。
兰索哼了一声,不打算再与对方争辩,钻进营帐内的小门,检查营帐内一切星磁暴的应对措施运转正常,许久后回来,拾掇完所有事情,砂金好整以暇坐在床尾等他。
“要睡觉吗?”砂金拍了拍被子。
为什么这家伙表现得一副主人做派?
兰索钻进被窝,关灯,只留墙角一盏应急灯,困意上涌,他打了个呵欠,侧身,卷着被子,不太舒服地拱了拱下巴。
帐外传来某种昆虫集群飞舞的嗡嗡声,磁暴的立场紊乱使它们雷达失灵,稍大体型的甲虫撞击营帐,发出砰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