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活着呀,我差点就要黑进去了。”
女孩戏谑道。
电子信号从听筒传出来时会有震动的频率,银狼一说话,手机就贴着他的皮肤震。
兰索深吸一口气,他试图屈膝制住砂金的动作,但对方擒拿的技术很不错,压住了他发力的关节,盖在他眼部的手掌又热又紧——他像一只平躺在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
视觉被剥夺,房间内昏暗,被当成玩具随便挑拣的触感如此强烈,他几乎无所适从。
“砂金。”兰索用极其细弱的声音求饶,但对方不为所动。
“砂金?什么砂金?我没在和你说砂金的事,我说的是流萤。”银狼纠正他。
兰索实在是想骂人了,但出口的话毫无气势:“你能不能把电话挂了!”
“你在忙吗?行吧,挂就挂,明天再说也一样,你看你,就挂个电话,撒什么娇。”银狼哎呀一声,碎碎念道。
兰索受不了了:“我没撒娇。”
说到尾音时,他被捏了一下,声音直接变成轻哼,毫无气势可言。
“……”电话那端传来诡异的沉默。
兰索:……
“你,到底怎么了。”银狼严肃了起来,“你是不是被绑架了,我现在去救你?”
上头,那个为非作歹的坏家伙竭尽全力压着声音低笑,连带着手掌的热度都忽远忽近,兰索生无可恋地沉默片刻。
一秒里,他的思绪从草履虫出现到寰宇大爆炸到琥珀王敲锤子到星穹列车重新起航转了一圈回来,想起自己还受制于人后,道:“不好意思,变声期到了。”
“这么突然?”银狼受到了惊吓,“兰索,我知道平时对你缺少同事爱是我的不对,让你如今病入膏肓还在考虑我的感受……”
“我真没有,我们艾卡亚什人,比较特殊。”兰索竭尽全力为自己找补。
话音刚落,他又浅浅地窒息了一下,尽管幅度很小,但手机话筒贴得近,清晰音质忠诚地反馈给对方全部细节。
“你……”银狼欲言又止。
一刹那,兰索觉得自己在同事心里的形象彻底崩坏了,他恼羞成怒:“你能不能把电话挂了!”
“唉,可我真的很担心你,你看,你是一个去庇尔波因特都能把自己搞失忆的家伙,临近任务结束,我真怕你出什么岔子。”
——你平时根本就不关心我的个人生活好吧,不要突然献殷勤,很可疑!
兰索想如此怒骂,但他已经控制不好自己的声音了。
终于,在他彻底煮熟之前,那个操纵着他的恶劣家伙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手,捡起电话,礼貌道:“他现在很忙,明天再谈可以吗?”
银狼:“……”
兰索:……
砂金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捏了捏兰索的脸,指腹轻轻压着对方湿润的唇舌,视线如同某种滑腻的蛇,将猎物不断绞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