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忱,等你我老了,咱们也开个买卖,看着街上年轻的恋人们嬉笑打闹,一定很快乐。”
“咱们还不到二十,怎得想起老了的事了?”
左逢忱苦笑道:“何况我这身子,恐怕未必到得了那时候了。。”
祝乔歌闻言神色一黯:“逢忱,你的伤没事的,宇文先生还有狄叔叔和我说,只要多调养些时日定然没问题的。”
“不提那些了,咱们再看看前面有什么好玩的?”
“好!”
二人跟着人流前行,只见前面人头攒动,锣鼓喧天,似是有什么表演正在进行,待得近前一看,果然是街头卖艺的班子。
只见一黑衣老者扮相之人,板着声音道:“我乃天下第一大魔头,这身功夫便是十重天!”说罢挽起衣袖,几个翻身腾转,一旁戏班帮手敲锣打鼓。
一白衣少年扮相之人翻着筋斗上台,大声道:“好个天下第一大魔头,十重天果然恐怖如斯!但你今天遇到我凤舞天,便算你气数已尽!”
戏台之上拼杀打斗,喊杀滔天,戏台之下喝彩连连,热闹非凡。
二人被挤在人群之中,也被这热烈气愤感染,跟着人群一同喝彩。
祝乔歌边跳边喊,看得兴高采烈,左逢忱立于一旁,呆呆地看着眼前人,心中五味杂陈,想了又想,似乎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趁着人群拥挤,将一封信塞到祝乔歌腰间,趁着一阵高潮喝彩之际,转身没入人群之中。
待得戏台落幕,人群逐渐散去,祝乔歌看得意犹未尽,正要拉起逢忱继续逛逛,却哪里还见得人影。
“逢忱?逢忱??”四下张望,只有兴高采烈的人群,那熟悉的身影却早已不见。
祝乔歌心中大感不妙,急了起来:“左逢忱!!!!”竭力怒吼,却并无回应,只有路人疑惑的眼神。
方才还热闹温暖的商街,此刻却如同迷离地狱一般,祝乔歌如坠冰窟,对所生之事似乎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不管怎么大声呼唤,再也没人应和。
祝乔歌热泪涌出,抓着往来百姓一一询问,但这商街热闹非凡,人们忙着采买叫好,哪会注意别人。一连问了十余人,一点踪迹也寻不到,祝乔歌情绪崩溃,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往来百姓见这女子竟坐在街上痛哭,一时间议论纷纷。
“姑娘,到底生什么了?怎得在这哭得如此伤心?”街边一老者忍不住问道。
“我相公不见了。。。刚才还好好地与我一同看戏,怎得转眼就不见人了?”祝乔歌边哭边道。
“光天化日,应当不会遭了什么祸事,兴许是走丢了?或者。。。。你们是不是吵架啦?”
“方才我俩还一起买了铃铛,正要看完戏去吃鸡汤面,逢忱从来不会不告而别,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祝乔歌越想越急,擦了擦眼泪,起身重新振作起来,便要继续寻人,却觉腰间多了一物,定睛一看,竟是一封信。见那信封纸上熟悉的字迹,一股不祥预感迎头而上,颤抖着双手拆信一看,登时两眼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乔歌:
请原谅我不辞而别,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那日大阵过后,虽然神识未明,但师傅日夜为我度入真元续命,我却时刻能感受到。我自小没见过爹娘,义父,义兄,翠岛上下二百七十四人,皆为我而死。师傅一生都为情所困,更待我如己出,屡次三番救我性命。如今我病入膏肓,实不愿再见亲人为我劳神伤身。
如今一别,我心如刀绞,本想与你纵马天下,待得大仇报过,回到死界过那田园日子。但天不遂人愿,那场景恐怕只能梦中得见。
长痛不如短痛,我的人生已到尽头,你的却还很长,好好保重,你是南洛圣女,今后还有南洛的担子要挑。
不要来寻我,忘了我吧。时间将会抚平伤痛。
如若有轮回来世,我定会寻你,定会与你白头偕老。
负心汉,逢忱。”
“混蛋,混蛋!”
祝乔歌读完信,边哭边骂,将那信纸大卸八块,撕碎扔到了地上,但转念一想,实不忍那爱人绝笔就这么扔掉,又俯身一片一片捡起收入囊中。此时祝乔歌心中只想寻回爱人,再也顾不上哭泣,直奔距离最近的城门狂奔而去。
眼见那一袭红衣绝尘而去,不远处的巷子里,一双眼睛正泪光闪烁。
‘乔歌,你要恨我,便恨我吧。。’左逢忱擦了擦眼泪,重又带上兜帽,往相反方向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