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柳勤弗吃了一口鱼便开始落泪,正信惊得忘了吃嘴里的饭。
“柳老弟,你这是??中邪了?”
唐稍也是一头雾水,平日里也没见过这小子流眼泪。
何恕更是坐在一旁,看着面前这少年吃了自己做的鱼汤哭鼻子,还是头一次。
“这鱼汤,是谁做的?”柳勤弗满脸泪痕道。
“我。。我做的,怎么?”何恕也一改冰冷,疑道。
“这味道。。是我娘最擅长的。。。”柳勤弗说着,心头思绪更盛,眼泪越流越多,越流越快。
“你可以,今后也为我做这鱼汤吗?”柳勤弗哭得像个泪人,轻轻抬起头来问道。
“嘶!!!”正信与唐稍被这眼前一幕惊呆了,身上如同通了电一般,一股酸麻之意让人难以自持————太肉麻了!
“好。”何恕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住了,面色微变,碗里的汤也洒出来两滴。
“抱歉。。这鱼汤与我娘做得一模一样。我。。。我竟差点忘了。。。”柳勤弗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做了什么,此时只有深深的思念,与自责,挂在泪痕里,自那眼罩中流出。
“没事。”何恕不再多说,又给柳勤弗添了一碗。
“老唐。。”
“我吃不下去了,你呢?”
“我也是。”
“咱们出去吧。。”
“我看行。”
正信与唐稍悄悄嘀咕了两句,放下碗筷溜了出去。
林疚食素,已然自己用过餐食,正信与唐稍走了,船舱中只剩下柳勤弗与何恕。
柳勤弗擦了擦眼泪,一连吃了三大碗,直吃得肚子鼓鼓的。
待得放下碗筷,这才现,何恕一直坐在一旁,盯着自己。
“不。。不好意思。。何姑娘。。方才失态了。这鱼汤。。也吃光了。。”柳勤弗平定了心绪,满脸歉意。
“不打紧。再做便是。”何恕很少被人叫做姑娘,此时听起来乖乖地,但不知怎的,方才那流泪的脸此时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不在了。”
“这鱼汤,和她的味道一样吗?”何恕眼下不知怎的,只想静静当一个倾听者。
“一模一样,方才失态落泪,只是因为,若非今日吃了姑娘做的鱼汤,我竟要忘记这味道了。”柳勤弗越想越懊恼,忍不住啪地一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你娘她。。。可是有什么变故吗?”
“被仇人逼死了。”
“这便好说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怎么害死的你娘,你便怎么报仇便好。”
“我娘不忍心与仇人翻脸,足足饿了七天,生生饿死了。”
“。。。。。”
“我只记得有一天,我娘亲手给我做了这一锅鱼汤,那一日我玩耍归来,饿得要死,狼吞虎咽便吃了个精光。我娘问我,这鱼汤普普通通,有这么好吃吗?那时我只觉得母亲很憔悴,也没想许多。哪知那次一见,便是天人永隔。”柳勤弗闭着眼,难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