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呢?”何恕又问。
“不。。不疼。。我已经没有痛觉了,你忘了吗?”
“现在我明白到底什么才叫情,什么才叫爱。”何恕道。
柳勤弗快要变成了大舌头,支支吾吾道:“什么叫情?什么叫爱?”
“便是没有彼此,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无比相信,无比贴近。”何恕一双秀目此时如同刚出生的婴孩一般,映着漫天繁星,清澈明冽,直照人心。
柳勤弗咽了口口水,快要失了智。
何恕拿起那面具,轻轻咬破手指,将一点血液印到了面具上:“我们东川人有个习俗,男女定情之时,便要相互印上这‘锁命砂’。柳勤弗,你愿意吗?”
“我。。。”柳勤弗心中一万个我愿意,但此时情绪激动,那不争气的喉咙竟不出声音。
何恕见了眼前这傻男孩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拿起柳勤弗烧伤的手指,一口咬破,将那鲜血涂到了自己额间。
“你愿意永远与我在一起吗?”此番这东川猎户,十二杀星,已然彻底卸下杀气,什么无我神行,什么浣欲刀,什么杀人如麻,只剩下一个寻得情郎的少女,静静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我。。我愿意。。”柳勤弗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终于打破了脑中的封闭,说出了心中早已喊了一万遍的三个字。两人紧紧相拥,再难分开。
“哎呦!你别踩我啊!”这月光下的浓情蜜意,被一声大叫轰然打破。
小山顶一旁哗啦啦一阵响声,似是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何恕与柳勤弗登时面红脖子粗,如同两个害羞的孩子。
二人起身一看,正信与唐稍正如同叠罗汉一般趴在地上,四脚朝天,甚是狼狈。
“正信大哥,你这是?”柳勤弗尴尬道。
“都是你这唐稍兄弟,非要拉着我看,要我说这别人谈情说爱,有什么可看的?低俗!”
“我呸!明明是你这厮给我拉起来看热闹,你他娘的翻脸就供我了?”唐稍恼怒地爬起来,抬头一看,何恕额头已然有了点点红,再看柳勤弗戴上的面具,也有。
“乖乖。你俩这是??”
何恕红着脸,点了点头。
唐稍一屁股坐在地上,激动地眼冒热泪:“菩萨开恩,我们东川第一横姐终于嫁出去了这是?”说罢又站起身来:“姐夫!我唐稍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还请姐夫以后多多传授经验,好让唐某人早日寻了婆娘,也甜上一把!”
唐稍说罢,众人哈哈大笑,一扫阴霾。
次日傍晚,这小小山洞张灯结彩,水果野味堆满了一桌子。
虽然没有婚服洞房,但这小山洞此时却热闹异常。有了正信与唐稍,本就热闹,此时那大壮似乎也被二人带坏了,拿着一个木桶使劲敲打。‘三兄弟’敲锣打鼓,堪称此时见周国第一伴奏。
何恕披着盖头,柳勤弗头戴鲜花,跪在了五倍子面前,行了拜天地高堂的大礼。
“额。。按理说,老夫虽然年长,但是坐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五倍子一番孩童模样,坐在椅子上确实有些奇怪。
“若非先生妙手回春,我与柳郎走不到这一步,先生于我二人,便如同再造父母,当是合适的。”何恕隔着盖头淡淡道。
今日一早,何恕便早早出门打扮,虽然衣装朴素,更没有配饰饰,但此时那眉间额头,遍是天地美物。美人配美物,如同小太阳一般,将这洞穴照得明亮如白昼。
礼成,日落,人去,屋空。
为了给这对小夫妻一个洞房,其他人等都跑到洞口外面过夜去了。
柳勤弗轻轻掀开那盖头,眼前璧人温润如玉,面覆彩霞,楚楚动人,如同梦境。
柳勤弗还想说点什么,刚要张嘴,便被何恕小手轻轻止住。一阵清风吹过,那兽脂残烛被吹灭。东川猎户女,西别叛教郎,此番共赴巫山,大潮朔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