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终于抬头,男人终于看清他的模样,少年眼角红的简直不像话,嘴唇被咬的满是齿印,脸侧全是泪痕。
“我在意之人只有你,从未有过他人,你口中所谓的师娘,并不存在于世。”
“更何况,你是独一无二的兰溪,是绝无仅有之人。”
“让你哭泣担心,是我之过错,溪儿,原谅我可好?”
被他一通连夸带道歉,兰溪哭不出来了,迟疑的问:“我有那么好吗,我自己都不知道。”
摸着他的脸颊,极凌月语气极其肯定:“自然,溪儿的确很好很好。”
“可是,”少年有点不好意思了:“按照师尊的说法,根本没有师娘,难道是龙萧在骗我,所以这一切都是误会?”
但师尊为什么要说是自己的错,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男人自知真相为何,龙萧的确有错,但若说谁的过错更多,自然是轻易表露的自己。
极凌月不屑于说谎,只道:“此事复杂,待溪儿连珠后,便都告知于你,如何?”
仅仅只有融元一层的少年实在太小太小,尤其是眼下情绪波澜起伏过后,并不适合得知任何真相。
相反,尽快让兰溪平静下来,才是最妥善的处理办法。
果然,少年即便是有些好奇,但也比不上‘失而复得’的师尊,他把脑袋轻轻靠在对方胸口,分外依恋的说:“好,我都听师尊的。”
“师尊,真的不会有师娘吗,以后也不会吗?”
“自然,我只有溪儿一人足矣。”
“嗯,我相信师尊。”
兰溪全程都没现,极凌月从未叫过自己徒儿,却也并不否认有了心悦之人,若是两人这番对话被旁人听见,或者仅仅是瞧见他们相处时的模样,早已恍然大悟了。
但当局者迷,少年不知情滋味,即便是已经情根深种,却误将感情当做了依赖。
不过对极凌月而言,他的耐心,往往是常人的数倍。
两人和好如初。
但事情仍然有了一些改变,就比如兰溪总算是不再孤身一人,趁着四周无人,他的手被极凌月牵着,携手往石洞深处而去。
直到这时,少年才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脸上满是气愤:“刚刚居然有人想杀我,我真是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人?!”
“简直是太过分了,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要把他的灵台拍碎!”
听他嘴里放狠话,但极凌月却没有回应。
这件事之所以会生,一来当然有历练兰溪之意,二来,却也想让少年见识一番什么叫人心险恶。
他语气淡淡:“拍碎灵台,却能叫人苟活,若我是溪儿,先挖出识海,再探查神魂,至于灵台,一剑杀了,结果也是一样。”
而且还有对方背后之人,当然也要一并处理,否则岂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话轻飘飘的,却让兰溪打了个冷颤,突然歪着脑袋说:“师尊,你怎么这么熟练,老实说,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
经常?
当然不。
极凌月漫不经心的想,踏上武道多年,死在自己剑下之人,也有数万之多。
能得如此殊荣的,才是极为少见。
但这话就不必告诉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