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夏只好說,「遊戲公司不是天天玩遊戲,忙起來也是很忙的……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是不是這話說得過於怪異,辦公室里有幾個人好奇地抬頭看他。
「你就不能跟你們領導說說,先不加班了嗎?」胡云婷的語氣不怎麼好,「你爸的葬禮明天就辦了,你今天還在那玩遊戲你覺得合適嗎?」
「媽,我是在上班,邊上都是同事。」時夏壓低聲音,「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行不行?」
「沒事。」胡云婷用一種說反話的腔調說道,「本來是想問問你能不能過來幫幫忙,結果你忙著弄你那遊戲。行吧。」
時夏張張嘴還想說點什麼,就發現胡云婷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周圍的同事趕緊收回目光假裝什麼也沒聽到,只有牧冰直勾勾地看過來,目光裡帶著詢問。
時夏朝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儘管心情被這通電話弄得不太好,但堆積如山的工作還等著完成。時夏儘可能忽視胡云婷帶來的負面情緒,努力投入工作。
可是沒想到只過了兩個小時,電話又打來了。
「餵?」時夏耐著性子接起來。
電話那頭一陣嘈雜,有各種人說話的聲音,還有腳步聲,就是沒有接電話的聲音。時夏又「餵」了一聲,就在他以為胡云婷是不是撥錯號的時候,對方突然開口了。
「剛有人上門說能辦喪事一條龍,才三百塊錢。你說這種的靠不靠譜啊?」
「什麼?你——」時夏有點懵。
他想說如果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能不能等他下了班再說,但立刻就被胡云婷打斷了。
「我聽他們說最近有借著辦喪事喜事來騙錢的人,但是我覺著他們挺真誠的,小伙子人都不錯,就為騙我這三百塊錢應該不至於的。」
時夏感到太陽穴一陣突突地跳。
這次他吸取了經驗,站起來走出辦公室,才繼續跟胡云婷說話。
「不是,這還用說嗎?當然是騙人的了。」時夏說,「正常情況下喪葬一條龍要花多少錢你還不知道嗎?就三百塊怎麼可能辦得了。」
胡云婷不高興了,「為什麼不可以?人家心地善良,看不了我一個女人孤零零的還得操心丈夫的白事。不像有些人,他爸都要下葬了還在那悠悠哉哉的,什麼忙都幫不上!」
時夏簡直不能理解人怎麼能夠如此出爾反爾不講道理。
昨天他去看胡云婷的時候,明明問過了她需不需要幫忙。
是她說有人操辦不需要幫忙,他今天才放心來公司加班的。
時夏深吸一口氣,強壓下胸腔里翻湧的煩躁,「他們不圖你錢圖你什麼?你一個喪偶的中年婦女,除了錢還有什麼可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