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說我命賤,好養活。」時夏乾笑了一聲,「其實當時也沒覺得那麼難以忍受吧,無非是房間小了點,沒什麼私人空間,考不好了會被關在屋裡不學完不許出門……」
說完以後時夏忽然覺得有點悲涼,他的童年生活好像比他想像得還要悲慘一點。
牧冰忽然打斷他,「你們家是兩室一廳嗎?」
時夏一愣,「不是,一室一廳。我的房間是雜物室改的。」
牧冰繼續問,「總面積有5o平嗎?」
「沒有吧……好像也就4o平左右。」
牧冰「嗯」了一聲,「那三室一廳12o平的房子怎麼樣?」
時夏起初沒反應過來牧冰在說什麼,直到他繼續說下去。
「兩間臥室向陽,一間臥室背陰,帶兩個衛生間和一個陽台,你願意的話,陽台上可以養點花花草草。多出來的那間臥室可以做書房,如果養了寵物也可以放寵物用品。」牧冰說,「前幾天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價格,我和你的收入完全能承擔,也不需要貸太多款。」
時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覺得鼻子發酸,很想落淚。
在這一刻,他根本抑制不住對牧冰的想念,哪怕他們下午才剛剛分開。
尤其是今天,尤其是現在,尤其是在這間狹窄的小房間裡。
「怎麼了?」察覺到時夏的狀態不對,牧冰低聲問。
「沒事。」時夏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沒完全蓋住聲音里的哽咽,「就是忽然覺得,特別想你。」
這句話說完,時夏自己都覺得好蠢。
他們才分開了幾個小時,而且明天上班的時候又能見到面,牧冰肯定又會嘲笑他。
但是沒有,牧冰只是很輕地嘆了一口氣說:「嗯,我也是。」
世界上再沒有什麼事比所思念的人也在思念自己更令人感到幸福。透過手機屏幕,時夏能看到鏡頭後牧冰的那雙眼睛。
深沉、幽暗,黑得非常純粹,和他本人一樣,似乎盛著世界上所有冷酷淡漠,卻也能裝下獨一無二的炙熱和深情。
「光看見你房間了,都沒看見你。」牧冰低聲說,「讓我看看你好不好?」
「……」時夏說,「你能不能把攝像頭擺正了好好說話。就你這個語氣加上前置攝像頭死亡視角,特別像不知道哪裡來的猥瑣大叔在騙色。」
牧冰笑得整個屏幕都在抖,過了一會兒才把鏡頭調整到一個合適的畫面。
他看起來像是剛洗完澡,頭髮還濕漉漉的,身上穿著浴衣,露出大半個胸膛,畫面在這一瞬間就從油膩大叔變成了性感男大。
「現在這樣呢?」牧冰的語氣也懶洋洋的,還隱約能看見有蒸騰的白霧從他身上逸散。
時夏被勾得七竅迷了六竅。他咬著腮幫子內側的軟肉,把頭埋進鬆軟的被褥里,感到一股不可言說的欲望在心底慢慢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