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这个陷阱,锦衣卫有没有人死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罪民必须要死。而且一定要死的够多,够惨!
只有这样,这盆脏水才能泼到他们身上,才能让犬山城户沾染的血腥味传到江户城的千户所!
甚至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帝国本土!
“老大,如果大开杀戒,咱们户所的麻烦恐怕就大了。”
夜叉看着这些蜡干枯的脸和空洞麻木的眼睛,不禁打了个寒颤,握刀的掌心沁出细密的汗水。
他也看出了其中的关隘,不然在最开始遇袭的时候,就不会果断制止手下人开枪反击。
这些聚集的罪民数量虽然不少,但对于都入了序列的锦衣卫来说,要想突围并不难。
但真正的困境,
“不能杀啊,老大。”
夜叉低声劝导:“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
“难道坐以待毙就能解决问题?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兄弟们带回去再说。如果北镇抚司的王八蛋事后要问责,老子来扛!””
棚户屋周围,一块块‘墓碑’拔而起,成百上千双浑浊的眼眸冒出嗜血的光芒。
范无咎态度坚定,斩钉截铁道:“告诉兄弟们,一会干起来就别留手。谁要是在这样的小阴沟里翻了船,老子回去就划了他的户籍档案,免得给咱们户所丢脸!”
夜叉双手握紧刀柄,口中厉声喝道:“是!”
与此同时,在这片棚户区的边缘。
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车辆静静停靠路边的一盏街灯下。
一只青筋盘绕的手掌探出车外,掌心朝上,五指微曲。
似乎想去把弄那没有实质的昏灯光。
“那个叫龚青鸿的鸿鹄还真有点本事,居然能骗过谢必安,设下这样一个局,我还真是小看他了。”
荒世秋鹤双眼微阖,头颅后仰,一脸快意的卧在后座上。
自从他成为分部的主事人之后,没少在西郊户所的手上吃亏。
绝大多数的失败,都是因为情报被谢必安执掌的二处提前截获,导致行动受制。
这一次龚青鸿居然能让谢必安落入陷阱,这不禁让他刮目相看。
“范无咎啊,范无咎啊,这次你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踏。
棚户区逼仄肮脏的巷道中突然传出脚步声。
一道挺拔的轮廓从黑暗中渐渐浮现,走入街灯照射的范围之中,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逐渐清晰。
荒世秋鹤睁开眼睛,看向站到近前的李钧。
“贵姓?”
并没有预料之中的暴怒,对方的语调显得异常淡定。
“免贵,荒世秋鹤。”雄壮如虎熊的倭民汉子笑道,说出的明语异常标准。
“那伱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武六止戈的小旗,在整个大明帝国锦衣卫中,应该也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