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很对,能让人吃饱,又不用担心自身安全,甚至如果你足够年轻,体力够好,连械体改造都不需要,不用像一头鬣狗一样参与那些街头搏杀,也不用恐惧有走在街上会被人打晕,然后被摘走身上的零部件拿去贩卖。”
“只需要用最原始的农耕方式,种出那些大人物们喜爱的原生食物,就可以从小农到老农,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还有什么能够比这这样的工作更让人羡慕的?”
角谷默然不语,只是静静听着谢必安的话。
“可当时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谢必安叹了口气,“怎么都想明白自己明明守着那么辽阔的一片白山黑土,为什么就不能吃山里生出来,里长出来的活物?只能去吃那些从流水线上掉下来的冰冷死物?为什么明明是自己一锄头一锄头种出来的大米,却连吃上一口的资格都没有。”
“念头不通,人就容剑走偏锋。”
谢必安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所以我冲进了公司圈禁的山区,但凡是吃不死人的,都被我尝了一遍。等到最后出山的时候,我衣服里还藏着一头野生的狍子。”
“为了尝一尝这头在市面上能够卖到上万宝钞的好东西,我专门花了一的时间去学怎么用最原始的手段去剥皮。毕竟这年头,原始才是高贵嘛。”
谢必安脸上笑容渐盛,手肘压着矮几,对着面色僵硬的角谷绘声绘色的比划起来。
“先第一步,你得慢慢从前肢的下窝处割开一道小口,然后把左手的两根指头抻进去,将肚皮撑开,再用一把小刀沿着缝隙挑开黏膜,这样才能避免划伤内脏,让那些脏东西污染到血肉,整个过程不能着急,得用巧劲儿。”
“不过等你最后完整的把皮剥下来,就会现,其实也没有多少肉,而且滋味也就一般。”
随着谢必安的讲述,角谷的脸色越苍白,头上打理的一丝不苟的髻因为汗水浸出而略显散落,鬓角的头紧紧贴着头皮。
作为犬山城目前唯一仅存的暴力团伙‘角谷组’的负责人,角谷这些年杀过的人仇家不少,手段比谢必安刚才讲述的更加残忍酷烈的,也比比皆是。
但不知道为何,此刻他却感觉浑身汗毛直立,仿佛自己就是话语中那头被剖皮的牲畜。
持刀的人,正是坐在自己对面的谢必安。
“那头狍子我只吃了两条腿,剩下的实在是觉得吃了不划算,所以拿到黑市上去卖。结果东西还没卖出去,就被人告了密。我不止因此丢了工作,公司的东主还要卸了我两条腿。”
谢必安双手一摊,语气无奈道:“没有办法,为了保命我只能跑路。”
“只不过临走之前,我杀了那个告密的人,还放火烧了整个公司名下所有种有庄稼的田。特别是那些高门大户‘寄种’在公司名下的自有田,我是一块也没放过,全部烧成了沃土的养料,也算是给那些我种了不少年头的黑土们留了一份离别的礼物。”
“念头不通,人就容剑走偏锋。一步走岔,结果可能就会截然不同。”
谢必安微微眯眼,俊美的脸庞上表情似笑非笑,“角谷,我的经历可是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你可千万要把这个道理想明白。”
言至此处,额头汗落如雨的角谷已经不敢再保持跪坐的姿势。
只见他用膝盖擦着板朝后退开两步,脊背一弯,叩而下。
“角谷组能够在犬山城生存到今,都是仰赖大人您的恩情和关照,小人已经十分知足了,绝对不会去妄想贪图更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会做出背叛您的事情!”
“看来你的念头还算通畅。”
谢必安对自己这次敲打的效果颇为满意,点了点头道:“说吧,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的人联系过你?”
“有,对方自称松山。”
“松山。”
谢必安默念着这个名字,高运转的脑机中却没有搜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你的眼睛有没有照下对方的长相?”
“按照您以往的安排,每一个接触角谷组的陌生人,我都留下了浮光掠影。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