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道:“走罢,再晚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太崖走了两步,余光忽瞥见她腰间的布袋子动了两下——似是装着什么东西。
但仅扫了眼,他便收回视线。
他只是要带她出府,其他的概与他不相干。
不过……
他忽停下,提起另一事:“奚姑娘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奚昭的心早就飞到府外了,问他:“什么日子?”
出府快乐日吗?
“方才还记得,这会儿怎又忘得干净。鬼王出巡——也是赌约的最后一天。”太崖稍顿,笑道,“若明日太阳升起前,奚姑娘还没使我化出原形,便只能请奚姑娘按照赌约所说,离玉衡越远越好。”
两人从偏僻小径一路往外走,路上,奚昭问道:“小道长呢?知晓你出来这事儿吗?”
太崖:“他在温习符书,不过出去一趟,还不至于告诉他。”
奚昭点点头。
这等场合外头人太多,蔺岐肯定不会去。
却又奇怪:“你俩不是都在被追杀吗,道君这般在外头乱逛,就不怕被发现?”
太崖笑而不语。
奚昭登时反应过来。
“你在赤乌境用的假身份,还是现下易了容?”她翻过腕,指了指自己的脸,“——就像我现在这样。”
太崖道:“现下的脸,自是为真。”
言外之意,就是他在赤乌境时果真用了假身份。
也是。
这人看着随心所欲的,其实行事谨慎得很。
奚昭放了心。
她可不想跟他一块儿体验被追杀的滋味。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围墙跟前。
太崖朝她伸出了手。
视线落在他的掌心上,奚昭突然想起上回,他把她和月郤从太阴城带回府那事。
一手拎着月郤,另一条胳膊则捞着她。头昏脑涨地颠了一路不说,手臂勒在肚子上,险些叫她吐出来。
要再来上这么一回,能出府也没心思玩了。
奚昭心有余悸地摇头。
“道君,”她把他的手压下去,“要不你还是背我吧。”
至少不勒肚子。
太崖调侃:“要知道这样,早该把玉衡带着。不过易个容的功夫,也能多个帮手。”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一步走到了奚昭面前,半蹲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