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工夫,他的脸上如同烧霞,从颈子红透到耳根。
他这举动突然,惊得奚昭一下把他拽了回来。
“你干什么呢?”她压低声儿,“站起来是想跟你哥打招呼吗?”
月郤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憋出句:“哦,哦,没什么。”
他勉强压下躁乱的心绪,又暗自警告自己别作多想。
随后瞥过眼神,看向她的脸。
见她神情间没有不快或是难过,才勉强放下心。
他对蔺岐虽有敌意,但若是她真喜欢他,便是心底再难受,也不会妄作干涉。
可他看得出,她与他结契并非出于喜欢。
左右都要为她所用,那这人凭何不能是他?
他越发觉得有理,又想起方才月楚临和太崖的对话,便道:“绥绥,我估计现下太阴城里灵石这类东西都被管得严。要不你在这儿等我,我先去打听打听。”
若是她不急,他还能从外面想想办法,这样也不易被人发现。
但看她的样子,应是等着要。
奚昭应好。
在屋檐上躲着到底不安全,两人顺着瓦檐下去,又找了处人稍多的地方,挑了个多有人进出的路口让她躲着。
月郤走后,奚昭便混在四五个妖旁边,听他们闲聊。
台阶上站着一妖,应是这巷子口旁边酒肆的老板,正用术法清理着盛酒的物件儿。
她看着阶下的黑袍男子,嗤笑:“狐晋,几天不见你来打酒,今日倒稀奇。”
被她唤作“狐晋”的男子身形高瘦,一双上挑狐狸眼里尽是精光笑意。
“店家莫怪,去看了两天热闹,好不容易捡回条命。”
那老板扬了眉梢瞥他,一副看他怎么胡诌的神情。
“什么热闹险要了你的命?”她眼儿上下一扫,“也没见你少了哪条胳膊哪条腿。”
阶下的另一个老头也笑:“这狐崽子四分话能说出十分,惯会油嘴滑舌,懒得听他胡吹。”
“怎的算胡吹?”狐晋将额前碎发往旁一顺,露出条指长的口子,歪歪扭扭如蜈蚣,“瞧见没,若不是术法用得及时,差点儿流干血。”
奚昭看向他脸上的疤。
像是被利爪刨过一样。
也是见着这道疤了,其他几人才敛起打趣神情。
“呀!”店家放下手中器皿,惊道,“前些天还没见这伤,你惹着什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