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伯继续说道,“之前,我觉得自己不过是来协助你的,却是不想过问太多分馆的事。可正是咱们这次突然到访的巡铺,暴露了分馆太多问题。你不要多心,也不要有什么负担。启林现在的处境不比从前,昆国这边的生意不能乱。你做你该做的,我做我该做的,不能只是翻翻账本这么简单了。”
同君启由想的一样,于伯这次传回立昆都的信,依然只描述事实。但不一样的是,信里的内容比平时要想尽许多,除了说明这次布坊的事情和调用八色布以外,对于吕文函交给他的城外庄子账册,还有君家和‘万福长升’的往来账目,也一并述说了一二。
兰陵笑道,“于伯,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于伯举起他的烟杆,抽了一口,吐出烟后才说,“我们每次都会放出很多只鸽子,就算一两只被吃了,也不碍事。”
“那不怕被人截去了消息?”
于伯不已为然道,“文字都是经过处理的,除了少数人,其他人都看不懂。”
兰陵拍怕脑袋,“我真是笨,这么简单都没想到。”
于伯笑道,“五族的鸽兽,比不得阿原姑娘那些蜂兽,度慢,目标大,就是驯养起来比较容易。”
兰陵挠挠头,尴尬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
于伯又抽口烟,意味深长道,“八色布快到了,我的帐也查完了。”
兰陵叹口气,“是呀,咱们在泰昆城待得太久了。”
除了寿宴的那次,兰陵再没机会见到温明。收留吕文州算是彻底得罪了君家父子,吕文函忙着布坊善后和他父亲的丧事,也指望不上了。
兰陵无奈地自嘲,“看来只剩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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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昆城殿,永泰承福堂的寝室内,楚荣容早已睡下。
城殿守卫森严,可士兵们的肉眼凡胎无论如何也防御不了一个将自己隐身的人。
兰陵的‘影身’时效比之前提升不少,正游刃有余地穿行在偌大城殿中。城殿华美,不过他可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而是直接来到了楚荣容的寝室内。
兰陵一边走向床边,一边双手合十拜了又拜,“老人家,老人家,我无意冒犯,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接近楚荣容床塌的时候,不禁有些意外。如此近距离看,这位可以做他奶奶的老夫人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要年轻许多,且面色异常柔和。她呼吸均匀柔和,身体灵力也隐隐带着不易察觉的活力。
兰陵没有多想,毕竟如此高贵之人吃些神丹妙药延缓衰老也属正常。他的目光从楚荣容脸上移开,定格在了她叠放于腹部的双手。那手光滑如玉,那枚菱英石戒指正戴在上面。
兰陵深吸口气,只要不唤动隐石而单单靠着自身的灵力,他便不会显出真身,但那丝从他指尖缓缓流出的黑色灵力却不能掩饰,仿佛凌空出现的一条黑线,悄悄缠绕在了楚荣容手指上,意图一点一点小心地将戒指旋转下来。
为了不被察觉,兰陵还用上了从阿原那里偷师学来的小技能。说起那姑娘,也是个用气的高手了,不过理论知识太差,竟然说不清楚自己运气的原理,但兰陵是接受过系统教育的,靠着于伯的传授,用‘气’这件事,虽达不到于伯那样自如,但凭着兰陵的领悟力,令楚荣容的手指微微麻痹从而感受不到戒指的脱落,还是轻而易举的。就如同阿原可以轻而易举地烧断君漠弘文的手筋一样。
终于,那枚戒指被彻底摘了下来。见楚荣容仍在睡梦中,兰陵松了口气。
影身时效快到了,兰陵不敢多留,可正要穿门离去的时候,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兽神使者,许久不见,怎的做起了这种营生?”
那声音,轻蔑且鄙夷,与之前一样,却也有些不一样。上次是响彻山谷,气势如虹地从四面八方而来,让兰陵无从判断声音的位置,以至被偷袭成功。这次,那声音就如同兰陵刚才施展的丝线,从远方径直而来,直达兰陵耳畔,唯有他可听到。
沿着那条声音‘丝线’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传声之人,兰陵知道,那人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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