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并无此意,只是鄂敏族长为人一向刚直不阿,而甄远道所说之事太过匪夷所思。”
相爷虽然说着并无此意,只是一个刚直不阿,一个匪夷所思,任谁都能看出这是站哪边的。
“刚直不阿。”
皇上的声音依旧平缓,没有一丝起伏,就好像只是随口跟着复述了一遍一般。
“甄远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甄远道面色镇定自若,一丝慌乱也无,显然是早有准备。
只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厚厚的折子,双手举起捧至头顶,高声道:“这是下官整理的瓜尔佳一族所有的罪证以及证据,请皇上查看。”
众人看着那厚的有一指宽的折子俱是一惊。
他们虽然也听说过瓜尔佳一族行事跋扈,但平时也都是你听了几件,他听了几件,还真没有人统计一番,
所以也只以为只是些小事,毕竟这种世家大族又是皇上心腹,那家没几个纨绔子弟,没做过一些污糟事的?
现在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污糟。
这甄远道没想到竟然是只咬人不叫的狗,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查出了瓜尔佳一族这么多罪证。
这要说背后无人相助,打死他们都不信。
那甄远道背后之人会是谁?
一众朝臣的视线不由得移向了上方,而后一个个像是被烫到一般当即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不语。
只有位的相爷身体摇摇欲坠。
苏培盛已经把折子捧到了皇上面前,皇上打开一看,脸色立即就黑了,翻阅折子的动作也快了起来,看着折子的眼睛像是被点燃的火把,顷刻间就能吞噬一切。
整个金銮殿只听见折子被翻动的哗啦作响的声音。
气氛焦灼,那把火像是点燃了金銮殿,初春的京城明明还很冷,不少人官服里面还穿着夹袄,然而此刻却满头大汗,毫不夸张的说,袖子随便一拧就能滴出水来。
他们此刻就像被扔进油锅里的活鱼,翻来覆去。
“窃国之贼,实属可恶!”
嘭!
折子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众朝臣齐刷刷下跪,头磕在地上,齐声:“皇上息怒。”
“息怒?朕的身边有这么只臭虫,你们让朕如何息怒?!”
皇上站起身怒视着底下的臣子们。
被注视的臣子们虽然没有抬头,但后背寒毛直竖,浑身瑟瑟抖,只好在此磕头请罪,“请皇上息怒,都是臣等无能。”
“你们确实无能!瓜尔佳一族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一概不知!还是说你们知道却意图包庇?!”
皇上在龙椅前来回走动,愤怒的视线来回扫过众人,众人就像站在火山口被扒了皮的牛羊。
“臣等不敢,请皇上明察!”
众人头磕的砰砰响,生怕被皇上怀疑,毕竟这可是包庇罪臣,那可是欺君之罪,谁敢认?
谁想认?
谁又能认?
然而皇上并没有说话,只是那冰冷的仿若刀枪的视线依旧没有从他们身上移开,好像死神要随机选取一名‘幸运观众’一般。
一众在外面呼风唤雨人人敬重的大官们,此刻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跪在地上瑟瑟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和皇上对视一眼,就被喷火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