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孟辞归一早送走了顾识和周无两人。
漓州与忻州相隔万里,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她瞧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毫不留恋的转身上了马车。
“回吧。”
小婵紧紧跟上,马车又快又稳的朝着城里去。
“明日中元节祭祀,孟府上下一早便要去仙台山,路途遥远要踏步而行,小阳和珠儿便留在府里,若是有什么想要做的,便让秋瑾和冬萱陪着,只管去做不必阻拦。”
珠儿父母双亡尚有出处,小阳则身份不明,祭奠之日总要拖以哀思。
“是。”
忻州属五州之列,主城亦由此命名。
城内各家都在准备明日的祭祀事宜,往日因为炎热街上人烟稀少的情况忽然就没了,大街上人潮涌动,手上皆是香烛冥纸。
孟府亦是准备好了。
孟辞归回府时遇上了几个前来商议明日事宜的族老,只是客气的行了个晚辈礼,便带着小婵等人回去了。
族老们对孟辞归的感情十分复杂,虽然孟辞归在城阳侯府的处境并没有大肆宣传,但盛京的变动孟家旁系没有人不关注,还有前些天城阳侯府来人的事情,他们一个个都看在眼里。
他们既惋惜孟辞归十几年里在城阳侯府受的罪过,又羡慕她如今苦尽甘来被孟老爷子宠爱,亲哥哥还是孟府的掌权人,未来必定富贵荣华一生安稳。
可那又如何呢,孟辞归的身份摆在那里,注定的。
要说嫉妒,最嫉妒
的还是孟如菱,这个白捡了便宜的养女。
听闻家主这些天去哪儿都带着,似乎有意培养她?她一个女子无甚根基,如何能担当大任?
于是一个个更嫉妒了。
被嫉妒的孟如菱这些天被孟知故拉着去做苦力,今个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是一点想出门的念头都没有了。
好累啊,只想躺平。
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为什么要去了解账目怎么看?东西怎么采买?一手货源价和市场价的差别?
她好难啊。
就连孟辞归来了她都起不来,只翻了翻眼睛手臂都抬不起来。
孟辞归见状笑着道:“明日就要去仙台山了,开不开心?”
孟家祖坟就在仙台山,与仙台观背面相对,是个极好的风水宝地。
孟如菱幽幽的叹了口气:“唉。”
孟辞归也听说了孟如菱最近的情况,但哥哥做的主她也不能说什么,主要是怕被殃及。
“我真的不喜欢留德道长,阿故哥哥怎么就不信呢。”孟如菱气若游丝的辩解。
孟辞归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你的确还小呢。”
孟如菱也才十五岁,一门心思就是玩儿,哪里能意识到这些。
“是吧是吧。”孟如菱也觉得自己年纪小,这些事大可不必如此着急。
“我现在这样多好啊,陪着爷爷和阿故哥哥,没事了逛逛街,出去走一走,上道观里祈祈福,可不想找个人嫁了,然后去他们家看顾一家老小,我连我自己都顾不了呢。”
孟辞
归摸着她脑袋的手收了回来,倒了杯茶端起来:“这么说倒也没错。”
若是没遇上便不要强求,若是遇上了便顺其自然,谁规定了人生一定要怎么样才算好呢。
自己觉得好才是好。
旁人的眼光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