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堂内陛下昂首而坐,低垂的眸子沉静的看着门口,明明什么动作都没有,却给人一种极致的压迫感。
贵妃娘娘坐在另一侧,侧首是一身素缟的太子妃。
舒亲王和顾元熠坐在太子妃对面。
柴公公一身血气的进来,衣角都被浸湿了。
他走至殿中微微垂首:“回陛下,凶手抓到了。”
柴公公将一个看起来很平常的簪子奉上,道:“这簪子里面是空心的,藏着香。”
贵妃娘娘身后的大宫女良棋看到簪子后只觉得有些眼熟,她直觉的不对,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陛下的目光在簪子上面停留片刻,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叶敏忠。
他一直负责着太子的身体,太子出事他自是难辞其咎。
叶敏忠赶紧接过来,旋转簪子镶扣的玉石将其取下,嗅了一下笃定道:“陛下,就是此香。”
柴公公继续道:“起初搜查并没有结果,后来见一个宫女过分紧张,着重问话的时候时不时的要去碰一下这簪子,奴婢才发现了不对。”
“将簪子取下来果然发现了问题。”
柴公公说完转身,道:“将春草带上来。”
太子妃眼睫微微一动,目光挪到被带上来的人的身上。
名叫春草的宫女全身都染了血迹,拖上来时几乎奄奄一息。
“将你与咱家说的话再说一遍。”
春草垂眸趴伏在地上,喘着粗气缓缓的开口:“奴婢、无话可说。”
柴公公蹲下掐住她的下颌,平
日里圆润和善的面容此刻竟有几分可怖。
“春草,你怕是忘记了刚才的感受,咱家不介意在你身上再来一遍。”
春草吓得瑟缩了一下,眼底充满了恐惧,她似乎被吓得有了几分精神,哆哆嗦嗦的道:“奴婢、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这东西会害死殿下!若是知道给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陛下,陛下饶命啊!”
春草哭喊着想要往前爬,可手脚软趴趴的贴在地上根本就动不了,只能在原地崩溃求饶。
但她也知道都是徒劳,她杀了太子!她竟然杀了一国太子!
春草崩溃的想,可她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奉谁的命。”陛下声音不算大,却叫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亦能听出陛下潜藏在短短四个字里面的愤怒。
春草只哭不语,这时候纪游进来了,朝陛下行了礼之后,将一份东西交给了柴录。
柴录单手拿着匆匆扫了一眼,看向春草:“萤草和你是什么关系?”
春草无神的眼睛猛地睁大,随后胡乱的摇头,嘴上道:“没、没有关系……我们、我们只是同期进来的宫女……”
贵妃娘娘身后的大宫女良棋脸色微变,萤草是承仪宫内伺候的宫女。
柴录冷笑:“咱家既然问就是在给你机会,你最好想仔细了再说。”
春草沉默了许久,像是下定了决定一般才道:“这香是贵妃娘娘宫里的二等宫女芳枝给奴婢的,她是萤草的
上司,萤草是奴婢的亲妹妹。”
春草这话落下,舒亲王下意识的去看贵妃娘娘,见她只是皱了皱眉,又偷觑了陛下一眼,收回目光是浅浅的扫过了一旁的顾元熠。
春草还在继续说:“今年放归宫女的名额全由她说了算,奴婢母亲年前病逝,自奴婢和萤草进宫十年未曾再见过一面,奴婢便想让萤草趁着这次机会离宫,回家乡祭拜母亲;
芳枝知道后便寻了我来,说可以将萤草的名字加上去,但要奴婢帮她做一件事。”
“奴婢并未答应,但她说只要奴婢给陛下添茶的时候将这香料抹在身上即可,奴婢问她这香料有什么用,她便当着奴婢的面自己用了,奴婢见她无事便答应了。”
柴录看向陛下,陛下表情不便,眼底黑沉叫人看不出情绪。
“带芳枝。”
很快芳枝便被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