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辞归勉强笑了一下,道:“并非如此,只也是听闻虚谷神奇,便想着若是能寻到夫君的病或许有的治。”
沈亭做了几年的太医,又有叶敏忠护着,心思单纯,孟辞归这样说他也就信了,再次觉得自己无用,头低的都无脸见人了。
“怎么样了?”见沈亭出来,柴公公急忙上前询问。
沈亭摇了摇头:“殿下脉象时弱时强,应该是在受病痛的折磨,但我看不出来殿下哪里有病症根本无从下药,只能看殿下自己了。”
柴公公:“……”
柴公公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陛下回话了。
周无等人提着的一口气更难松了。
待将沈亭和柴公公送走,小婵敲门走了进去。
孟辞归坐在床边,顾识好似安稳的躺在那里,眉头舒展仿佛睡着了一般。
“小姐,怎么……”
沈太医不是说没法治吗?
孟辞归表情有些奇怪,明明在笑,却感觉眼睛里藏着悲伤。
“小婵,虚谷没有了。”
小婵走近的动作一顿,复而恢复行动,放了杯茶在一旁的小几上。
“他早就知道了,却从不与我说。”
孟辞归对于顾识的病情一直抱着希望,从忻州找到盛京,翻阅每一本关于奇闻异志的书籍,各类医术也不曾放过,最后终于找到了类似于顾识症状的东西。
她当时的心情堪比自己重回十四岁一样激动,她原以为她将希望带给了顾识。
却不想这个希望背后,藏着的却是绝望。
陛
下知晓的消息,端亲王会不知道吗?可笑事后他还多次问起顾识去寻找的情况,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最失望的明明是顾识本人,却不想让她难过选择隐瞒。
她每次提起时,顾识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虽是无意,却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扎进他的心里,他说不得,露不得,还要反过来安稳自己。
孟辞归看着熟睡的顾识心痛的无以复加。
她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握着顾识的手收紧,指尖泛着白色,脸色苍白如纸。
“小姐……”
孟辞归摆摆手让小婵出去,她想自己待一会。
小婵担心的步步回头,最后出了门便在门外守着,一步也不离开。
孟辞归呼吸渐渐平稳,情绪似乎也恢复了一点,只是说出来的话音格外喑哑。
“没关系,没关系的……”孟辞归额头抵着握着顾识的手背嚎啕大哭。
怎么会没关系呢。
她曾经说过,若是顾识与她之间只有她一个人回忆她是不愿的,后来顾识记住了她,再后来记住的东西越来越多。
孟辞归知道任何事情在强求时总需要付出代价,所以她一刻不停的在寻找治疗顾识的办法,如今希望破灭,她亦是不能够再欺骗自己。
强行与脑子里的东西对抗,对顾识的影响很大。
在两人成亲之前孟辞归还只是有浅显的认知,成亲之后日日相处,尤其是晚间顾识总是无意识的紧绷,似乎在与什么东西作斗争,孟辞归
就猜出来了。
这也是顾识进来脸色看起来越来越差的原因。
顾识在逼自己。
归根结底,是孟辞归在逼顾识。
即便她自己很不愿意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