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长神色凝重地听她说完,问道“你说那个钟红还活着,有没有证据呢?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
刘英说“证据很好找,钟红的姐姐说她嫁到山林省清潭市了,你们只要派人去那儿调查一下就一清二楚了。”
张队长面露难色道“这恐怕不好办。刑侦队人手本来就少,最近案子又特别多,很难抽出人手。而且仅凭你的一句话,我们也无法判断是真是假。你既然说被害人钟红还没有死,就应该主动提供她还活着的证据。而不是随便说出一条真假难辨的线索,让我们来帮你核实,没有这样的操作方法。”
“这可不是我随便说的,是钟红的姐姐亲口告诉我同乡的。你要不信,我把他叫来你亲自问一下。”
张队长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说道“我倒不是怀疑这个,只是你的要求和我们的规定有冲突,就算我同意,局里多半也不会批准的,最好还是你自己提供证据。”
刘英难以理解地说“我的要求又不高,这有什么不能批准的?”
“不是高不高的问题,而是没有这个道理,如果每一个刑犯的家属都说自己的家人被冤枉了,证据就在千里之外,我们是不是都要千里迢迢地跑去核实呢?我们不是孙悟空,不会翻筋斗云,千里之遥可以眨眼就到,请站在我们的角度思考一下。”
“你们只需要派一两个人去就可以了,最多三天时间就可以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和精力的。”刘英祈求着说。
张队长被她缠得急了,绷着脸问道“你能保证我们去了就一定能找到钟红吗?”
刘英没有回答。虽然她坚信丈夫是被冤枉的,但这一去能否找到“被害人”,她心里也没底,毕竟这一切都是听彭明说的,而他也没有亲眼见过钟红。
“就算没有找到她,你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吧。”她说。
“看吧,连你自己都不能确定,还让我们去。如果隔得近,我们肯定帮这个忙,但距离确实太远了,实在爱莫能助,请你理解。”
“也请你理解我一下好不好?我丈夫人都死了,全家的重担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现在带着两个孩子,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儿,活得像条狗一样累。我都没说什么,你还那么多借口,我就这点要求你都不能答应,你还有没有点良心,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刘英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大姐,请别这样,你这样会让我们很为难,”张队长说,“有个问题我很好奇,如果钟红真的还活着,你打算怎么样呢?”
“我想让你们宣布我丈夫无罪,给他恢复名誉。”刘英毫不犹豫地说,这个问题她早就想好了。
张队长一脸为难地说“这恐怕不行啊,这个案子是法院判的,就算要改判,也应该由他们来做,我们公安局是没有这个权利的。”
刘英悲愤地问“那你们是不是什么都不能做了?”
张队长低着头,没说话。
“你们是人民警察,人民身上生了冤案,难道应该袖手不管吗?而且这个案子还是你们办错的,纠正错误不更是理所应当的吗?”
“大姐,你现在说这话未免太早了点吧,在有说服力的证据出来之前,谁都不能随便说这个案子是冤案,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还有一点你要搞清楚,就算这个案子真办错了,那也是之前的人办错的,不是我张峰办错的,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去找他,请不要找我。我刚接手刑侦队半年多,很多情况都不清楚,工作上也有很多难处,还请你多理解。”
“那你告诉我,王兵去哪儿了?”刘英瞪着他问。
“抱歉,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来的时候他就走了,都没有来得及办交接。就算你找到他,估计也没有什么用,他只是个办案的人,最终裁决还是由法院负责。这件事情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去找法院,因为案子是他们判的,是对是错他们会给你一个说法。”
刘英见他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管这事,知道再争下去也无益,只好愤然而去。
两天后,她坐车来到洪泽市中级人民法院反映丈夫的冤情。和公安局的张队长一样,法院的人也告诉她这件事情口说无凭,需要切实的证据。对于她提供的线索,法院无法判断真假,需要她自己去核实。因为人手有限,法院对此也提供不了什么帮助,希望她能够理解。
想到要只身前往一千多公里外寻找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被害人”,刘英心里就惶恐不已,活这么大,她还从来没去过如此遥远的地方,这一去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且不说此去能否找到钟红,就算真找到了她,也不过只是万里长征走出的第一步。根据上次的经验,她知道要想平反丈夫的冤案,必须得请律师打官司。看现在的情况,有没有律师愿意接这个案子还要打个大大的问号,就算有人愿意接,律师费她也很难承担。丈夫死后,家里收入锐减,一家人都靠她卖菜打零工勉强维持生计,要供两个孩子上学已经很吃力了,哪里有钱请律师?就算真的请了律师也不能保证这官司就一定能打赢,这可是在和公家打官司。一旦提起诉讼,这个案子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了断的,它多半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法院会传唤自己了解案情,律师会不断跟自己沟通诉讼相关问题,开庭时要亲自出庭。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家里家外事情一大堆,实在没有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折腾。丈夫死都死了,就算给他平了反,又能怎样呢?他也不能死而复生。前思后想,刘英最终还是决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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