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为等它,老头子诧异地问道,表情奇怪地望着我,似乎听出来一些不对劲儿。我自悔失言,忙圆谎道,电工证放老家了,让老爸给送来的,他老没赶上车,就耽误了点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老头子听了这话,这才不再疑心。
“我偷偷拿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老头子拿着电工证仔仔细细地瞧着,就着照片跟我本人对比着,脸上又现出了怪物相,这照片怎么看起来不像你呢?他疑惑地问道,眼神怀疑地望着我,这是老早以前的相片了,看起来是有点儿不像。
“俗话说得好,男大十八变嘛,我笑呵呵地说道,心头有点儿打鼓,哦,老头子哼了一声,两只眼睛还在电工证上扫来扫去的,好像还想竭力现点儿什么破绽似的,我心头一个劲儿念叨着,别再看了吧,你这死老头子,差不多就得了吧,弄这么纠结干什么,老板会给你多工资啊?
“可老头子才不理会我的焦虑,不一会儿,又现了一个新疑点,这电工证怎么看不清名字呢?他不解地问道,两眼炯炯地望着我,放时间太长了,那是九几年办的,一直搁在箱子里头没管它,难保不退色,改天我去换一个新的吧,我巧言掩饰道。
“心想这老头子真啰嗦,你还有完没完啊,非得把老子逼上悬崖不可吗?哦,老头子哼了一声,这下终于没什么疑问了,将电工证交还给了我,我抓过来一把就揣进了包里,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儿了,老头子说道,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嗯,要得。
“我忙不迭地应声道,乐得心花怒放,今天晚上就可以在你四姨面前一扫萎靡,扬眉吐气了,那种低眉顺眼,苟且偷生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痛快淋漓的事情啊,我心里正偷着乐。
“老头子又吩咐道,以后你就跟王工一起工作,他是厂里的老电工了,技术很精湛,你刚来,许多事情都不懂,要多向他学习请教才是,早日把业务熟悉起来,往后全厂的电路维护就都交给你们两个人了,这件事儿关系重大,一定要踏实仔细,万不可马虎托大,好好干,以后升职加薪的机会有的是。
“领导和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干得好与坏,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公司自然会有相应安排,不会亏待了你的,好了,我待会儿还有别的事儿,今儿就到这里吧,明天早点儿来上班,别迟到了。老头子说到这儿,从椅子上嗖地站了起来,伸出手来和我握了握,将我一路送出了门。
我怀着无比激动兴奋的心情回到了家,那天晚上我着实在你四姨面前风光了一把,她见我真的找到了好工作,顿时没了脾气,虽然心头老大不乐意,也不得不耐着性子,乖乖地叫了我一声大爷,往后几个月我都没再做过家务了,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皇帝生活,那段日子真是爽翻了天!”龚叔叔说到这儿,露出一脸陶醉的神情,让人好不欣羡。
“可惜好景不长,后来出了一件事儿,不但打破了我短暂的幸福生活,还将我光明美好的前程也通通打得粉碎了!”龚叔叔面露悲伤地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跟着王工干了半个月活儿,基本的技能都掌握得差不多了,终于有一天,王工告诉我,我可以独当一面了,以后他就不再带我了,厂里的事儿咱俩一人一半,具体谁负责哪块儿都说得清清楚楚的了,精确得几乎到了锱铢必较的地步。
我见自己也没怎么吃亏,便没有反对,商定好之后,他带着我又去找了厂长,把这事儿告诉了“他,厂长听了,有点儿皱眉,他担心我熟悉的时间太短了,这样仓促地就把这副重担子扔给我,恐怕会出篓子,为了保险起见,建议王工再带我一段时间,等过个把月,我彻底熟悉了,那时再交给我也许要稳当得多。
“可是王工不以为然,他坚持认为我已经学会了所有技能,完全可以出师了,再让我跟着他未免就有浪费时间的嫌疑,现在大家都在追求效率,像咱们这样绑在一起,背着驮着的,效率怎么上得去呢,还不如大家分头行动,轻装上阵效率高呢。
“厂长听他这么一说,倒也不无道理,沉默了半晌,转过头来问我是否已经有把握自己单干了,要实话实说,不可装胖子,行就行,不行就让王工再带我一段时间,本来厂里就规定实习期至少得有一个月的,不要有心理压力。
“我虽然心头还有点儿没底,可王工都把话说到那份儿上了,要不答应就显得自己有点儿不识趣了,从这几天他颇不耐烦的态度也能瞧得出来,他早想甩掉我这个包袱了,既然人家都那样了,咱干嘛还要死皮赖脸地缠着他呢?
“我是个有骨气的人,不习惯低三下四地做人,我就不信了,离了他,地球就能不转了,我把胸脯挺得高高的,信心十足地告诉厂长,没问题,请尽管交给我就行了,一定完成任务,不负领导的重托。
“厂长听我这样讲,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又象征性地关照了几句后,就自己走了,从此,我们两个人就开始吃分家饭,各干各的了,刚开始我还有点儿不适应,就像久病初愈的人突然扔掉了拐棍,走路还有点儿趔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习惯了之后就好多了。
“我现我的技术其实一点儿不比他差,许多他解决不了的问题我都能解决,厂长直夸我,说没想到我进步得这么快,当初真是小看我了,我听了心里甜滋滋的,也开始幻想有朝一日能够独挑大梁,将王工给翘下去了,那家伙,仗着自己是厂里的老员工,见人总是一副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神情,很多人都看不惯他,又碍于他的资格老,势力大,不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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