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紧张吗?”
刘书金摇了摇头,很快地回答道“不紧张。”
“说心里话。”
“真的,我不紧张。因为咱知道杀人就该偿命,到时候了,早结束比晚结束强。”
“假如现在见到叶树声的母亲,你想对她说什么?”
“有人跟我说过,她恨我。但她恨我不对,我招供在先,她申诉在后,这事儿不怨我,还是办案单位造成的后果,这不应该是我的责任。”
“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你见到叶树声他妈,跟她说她恨我没有用,我也希望她儿子能翻案。”
2o16年6月25日,下叶庄村
张焕英家的院子里有两棵枣树、一棵核桃树,核桃树干细弱,跟她齐高,已经开始挂果。两年前村里土地统一流转,退耕还林,她家村前的两亩地夹在太行山东麓下的坡地里,如今是一片风过簌簌的核桃林。
下叶庄村地处石门西郊25公里的获鹿县,若从一条山前的柏油马路进村,修整一新的村道边绵延着宛如江南风格的白粉墙,一些有远见的村民在山前大道旁开起了具有欧6风情的农家乐,不过这一切对于张焕英来说尽可忽略。
儿子去世后的这2o多年,对她来说是一大把循环往复、生死疲劳的申诉岁月。
“那时候我才5o出头,现在已经72岁了。”
张焕英坐在屋檐下的阴凉里削着一大盆已经芽的土豆,老道地跟记者回忆着1994年之后的事,收到最高人民法院的再审决定后,她几乎每天都要不厌其烦地对来访者诉说那些不堪的往事。
时常有车辆进村来到这座村南头的四合院里,再往南就是那段被当地人称为连五寨山的太行山脉了,往西走一段上山的小土路就是叶树声的土坟,如果没有记者的要求,张焕英是不会轻易去的,对她来说扒开坟上枝蔓的山草就如同再揭一次伤疤。
她会把自家的房门虚掩着,那扇门跟村里多数上了新漆、饰有楹联的门相比,又矮又碜,但谁都知道这家女主人是村里的焦点人物,经常穿戴得如同城里人一般整洁,因为她随时要进城办事,回来后就会有一拨又一拨的不之客到访。
她有时都忘了对方是不是新客,最高人民法院宣布“叶树声案”启动再审后,很多含冤者来到她家“取经”,她会问“你是第一次来我家吗?”不管生客还是熟客,张焕英早已有种自来熟,热情地拿出瓜果来招待对方。
从副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后,邓成月反而更忙了,他总是不停地收到记者的采访要求,常有人请他带路去村里转一转。
刘书金在认了邓成月这个“哥哥”后,邓成月觉得理所应当为他做些事情,如果他被执行死刑,要把他的骨灰带回祖坟。
2o16年6月27日,记者跟随邓成月走进了太平县北寺郎固村,这座典型的北方农村,仍然是一副前现代的衰败模样,满是裸砖垒砌的平房,仿佛2o年来从未变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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