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之下,母亲又给大姑推荐了那个神方。
大姑的关节炎比母亲更厉害,从小就有了,加上过分操劳的缘故,她走路都已经伸不直腿,只能像螃蟹一样斜着腿往前挪,每挪一步都痛苦万分。
她在马路旁边摆了个小烟摊,虽然摊位很小,但生意却出奇地红火,这可能和财神爷的保佑有关,大姑平时可没少供奉他老人家。
大姑又很能吃苦,常常要忙活晚上九十点才肯收摊,这个时候别人的摊子早收了,连马路上都没什么人影儿了,大姑这才恋恋不舍地和大姑爷一起推着板板车披星戴月回家了。
第二天早晨,总是天不见亮她就起床了,粗粗收拾一番后,就冒着侵人的寒气,推着板板车咯吱咯吱地出门了,一年三百六十天,无论天晴下雨,寒冬酷暑,天天如此,从不间断。
一晃就是三十年,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关节炎,骨质增生,哮喘,高血压,糖尿病,所有中老年妇女常见的疾病她一件不落全患上了,一年光医药费就花掉上万,还老治不好,家里人也劝过她很多次,让她不要这么操劳了,犯不上。
表姐已经结婚而且也找到了固定的工作,在县医院当护士,工资虽然不高但足以养活自己,表姐夫也在那个医院当司机。
每月都有固定收入,而且头脑灵活的他还有别的进项,他和别人合伙买了辆大卡车跑运输,每月都有分红,他还考了张教练证在我们当地的一家着名驾校当挂名教练。
有亲戚朋友想学车都可以找他联系,学费比别处便宜两三百,每介绍进来一个他就可以从中得到一笔可观的介绍费,侄女儿也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乖巧可爱,外公外婆视为掌上明珠。
大姑爷以前是煤矿工人,退休以后每月都有一千多的退休金,足可衣食无忧,有这样良好的家庭环境,大姑真的没必要这么累死累活地操劳了,钱是挣不完的,身体才是第一位,如果身体垮了就是有再多钱也都是便宜别人。
在这方面,大姑的小学同学兼亲家皮大姐就比她开明得多,她没有固定工作,靠给人算命做媒为生,每做成一桩都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东家走走,西家串串,生活过得很是自在悠闲,大姑也没少照顾她的生意,其中最大的一笔就是把女儿照顾给了她,她至今仍然心存感激。
也许是大姑的关节炎委实太顽固了,那一瓶子神奇的胶囊都快吃光了也没起到任何效果,大姑的腿关节还是疼得不行,走路依旧蹒跚着迈着蟹步,每走一步都痛苦万分。
她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怨恨不平地想道“别人为什么都能吃好而我就吃不好呢,莫非这就是命吗,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这辈子又没干过什么缺德事儿,连针头线脑都没白拾过人一根儿,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遭罪呀,让一个老实人受苦,你于心何忍啊。
“就是要折磨也应该去折磨那些大奸大恶,欺世盗名的家伙啊,他们一天到晚干的坏事儿都够装一箩筐的,为什么让他们过得潇洒自在,却跟我这个老实规矩的小老百姓过意不去呢,苍天呐,大地呀,你真是瞎了眼睛啦。”
大姑一边痛心疾,咒天骂地,一边继续起早贪黑,舍生忘死地经营着她的小烟摊,准备再存上两万块钱,就到市里的大医院去做个大手术,把这该死的老毛病给彻底根除了。
父亲退休后,闲居无聊,开始帮着母亲种菜,父亲的勤劳在村里早就是出了名的,盛夏酷暑,别人都忍受不了炎热,都躲在家里歇凉直到太阳落山了再到地里去干活儿。
到地里的时候菜苗多半都已经晒焉了,像被火燎了似的,父亲则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生,他宁愿自己被太阳晒焉也不愿意菜苗被太阳晒焉,不管天气多炎热,他都要挑着水桶到两公里外的河里挑水去给菜苗浇水降温,哪怕自己被太阳晒得头昏眼花也毫不顾惜。
大冬天,寒风呼呼地刮,吹在脸上像刀割似的疼,很多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任凭蔬菜在地里被冻死也无动于衷。
父亲则穿着并不厚实的衣裳,冒着刺骨的寒风,踏着被寒风吹得铁硬的土地,到地里去给蔬菜盖薄膜,以防冻坏,风霜过后,别人家的蔬菜多数都冻死了,而我们家的却挺拔茁壮,生机勃勃,这都是父亲的功劳。
除了自家的土地耕作精良外,路边无主的荒地父亲也常常去开垦出来耕耘播种,围墙边一带原本有一大片荒地,无人认领,杂草丛生,村民们都把垃圾扔在那儿,时间一长就成了个垃圾堆,臭气熏天,隔着几十米都能闻见。
父亲看不下去,将四处散乱的垃圾规整到一起,在垃圾堆旁竖了个木牌子,上面写道“请不要乱扔垃圾。”
村民们看见牌子后,也良心现,不再像以前那样到处乱扔了,而是扔在父亲限定的范围里面,垃圾渐渐堆成山的时候就会有环卫工人来拉走,不再像以前那样污秽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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