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巨大的满足感兴高采烈地往回走,心情万分激动,长这么大,今天是头一次有人这么看得起我,对我如此客气,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走了两百多米,老头子那张微笑和蔼的脸还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就像藤野先生一样,我心里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
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我赶紧坐公交车回到住处,泡了一包方便面来吃,是汪涵打广告的老坛酸菜面,我一直很喜欢它那种微酸略辣的味道,今天运气非常好,里面竟然还有一根儿火腿肠。
我心头大喜,像中了福利彩票一样,三下五除二将火腿肠的包装皮撕掉,囫囵吞枣地把它吞了下去,早上没吃饭,肚子早就饥肠辘辘了,把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然后美美地舔了舔舌头,擦干净嘴,休息了一会儿后,开始在行李箱里翻腾起来,我得穿一身体面的衣服去参加面试。
身上这身儿衣裳自己瞧着都寒碜,跟叫花子差不了多少,我都不知道那个老头子是怎么看上我的,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帅吗?
这我倒不否认,可他也不是女人啊,长相好与坏跟他好像没多大关系吧,真闹不明白,我能做的只是把自己尽可能收拾得体面一点,这不光是对自己,也是对他人起码的尊重,既然人家这么瞧得起自己,绝对不能给他丢脸,我得好好表现,争取马到成功。
翻找了半个多小时,才好不容易从一堆油渣似的衣服堆里翻出一套皱巴巴的西装,套在身上站在镜子前一瞧,还真有那么一点职场人士的味道。
这套衣服是大学毕业前,我们寝室的几个同学为了找工作,特地去段记西服专卖店里量身定做的,花了一千多块钱,那可是我几个月的生活费啊,但为了找份好工作,也只得豁出去了。
我们听某位名人说过要想找到体面的工作,就必须得穿得体面一点。我们都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照他说的做了,结果却一点也不理想,我们都没有找到所谓的体面工作。
有一个在富士康做电路板焊接工,有一个在电子城给人维修电脑,有一个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了一介村官,还有一个就是我,跟他们相比,我的境遇更加惨不忍睹,一说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不说也罢。
我穿上西装,在镜子前转来转去试了好久,效果都不大理想。
这套西装已经一年多没穿了,散出一股淡淡的霉味,加上在箱子里揉了太长时间,已经失去了当初笔挺的风采,看起来旧翻翻,皱巴巴的,像老太婆的老脸一样。
很快就要面试了,也来不及去干洗店熨烫,我只好用土方法,用手在衣服上使劲儿按来按去,试着把褶皱的地方按得平整一点,费了半天劲儿,总算比刚拿出来的时候看起来顺眼一点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这么着吧,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事情就听天由命了。
我换好西服,打上领带,从床底下抽出了一双旧黑皮鞋,由于有好几个月穿了,那上面已经蒙了一指厚的灰。
我找了块破布将灰层小心翼翼地擦掉,往上面滴了几滴菜油,轻轻地涂拭均匀,让它看起来油光锃亮,像新买的一样。
我从抽屉里找了双白袜子,正准备往脚上套,突然想起礼仪常识里的一条,黑皮鞋是不能和白袜子一起穿的,这样是对人家不尊重,应该穿深色的袜子才对。
我又开始翻找,把抽屉都翻漏了也没见着一双黑袜子,心头正着急,突然低头一瞧,床脚还躺着一双黑色的袜子呢,那是我前天穿了扔在那儿的,没有洗。
我有个习惯,喜欢把袜子累积到三双的时候再洗,一个星期洗一次,这是我读大学时养成的好习惯,至今未改,这个时候却让我棘手。
因为袜子总共只有四双,只有一双是黑色的,另外有两双灰色的和一双白色的,今天那三双都不能穿,只能穿这双黑色的,可这双该死的袜子偏偏没有洗。
这双袜子我已经穿了三天,加上我的脚丫子又是典型的大汗脚,因此散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把整间屋子都熏臭了,穿它去面试我估计还没走进门,面试官就会被熏死过去,不用面试我就得打道回府了。
怎么办啊,我心里反复纠结着,额头上都急出丝丝细汗了,最后终于还是决定穿白袜子去,虽然不够礼貌,但总比把人熏死了强,再说我可以把裤腿放低一点,尽量不抬腿,那样或许能瞒过面试官的眼睛。
打好主意后,我就意气风地出了。
来到地面上刚走了两步,就有一辆5o2呼啸着驶过来了,我连忙招手将它叫停,一个箭步跳上了车。
车上的人可真多,都挤到门口了,我本来打算挤到上面去的,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被人生生挤下来了,只好老实呆在门口,像芭蕾舞演员似的有一半的脚都悬在空中。
但和跳芭蕾舞不同的是,一丝一毫也不能动弹,因为脚下只有巴掌大点位置,稍微一动就会咕咚一声掉下去,脚非卡在门缝里不可,那样的话再想拔出来可就难了。
我怀着恐惧,拼命踮着脚尖,两只手紧紧抓住车上的横杠,任凭人们怎么推挤,就是岿然不动,像邱少云炸碉堡似的,只不过多用了一只手。
售票员看见我这副造型,也大为佩服,以她的经验,要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摔下去了,像我这样搭车意志如此顽强,不管左推右挤就是巍然不倒的好汉还真是非常少见,不由得对我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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