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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事毕时,晏珽宗本想下床取水来给她清理身体,婠婠纵欲过度后累到险些抬不起手,还是颤颤巍巍地抓着他的一根手指不愿意放开:“我不要擦身子。我就要你陪着我,你陪着我好不好?”
他低声说了个好字,无奈地在婠婠身边躺下。
胸膛处有少许的血液缓缓流出,是方才的激烈情事中,他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又因为剧烈的动作而裂开了。他漫不经心地勾过自己的中衣穿上,遮住了有些溢出的血迹,又小心地挪动身体,取来一件寝衣略擦了擦。黑夜中他默默凝视着她娇憨的睡颜许久,眸色深沉,末了虔诚地落下一吻在她软白的肚皮上才继续拥着她睡去。
第二日他起身去朝会时,婠婠还未睡醒,晏珽宗有心想伺候她沐浴洗脸又怕吵醒了她,扰了她的睡梦。
自她有孕,她母亲自然是溺爱万分地免去了她所有的晨昏定醒,让她晨间可偷闲睡懒觉,还一再申斥婢子们不许叫醒她,所以晏珽宗最后也只是留着她继续睡下去。
婠婠起身时,原本以为乳母和月桂会来教训她不懂事,本来心中还有些惴惴不安的,为自己做下的蠢事而感到羞怯。因为她们是有脸面的宫人,是伺候过先帝和太后这样的长辈,走到哪年轻的主子们也要给她们三分颜面。就是从前晏珽宗偶尔听她们的唠叨了,也不好不给她们面子。这倒不是皇帝和皇后还怕这样的奴婢,只是顾着太后的面子罢了,皇帝当然有这个权力将他看着眼烦的老妈妈们撵出宫去养老,别说老妈妈了,就是外头的勋贵大族之家,说抄家就抄家,也没见一代帝王怕过。
可是说出去好听么?
他要真撵了,宫里宫外的闲言碎语又该传起来说,“呐呐呐,就说了太后娘娘和这儿子的关系不好罢,你看看,陛下刚登基,宫里头他亲娘用了几十年的贴身人儿,尽让他打撵走了,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陛下这是一点不顾着他亲娘的面子呀,喏喏喏……”
更不要提婠婠名分上还是儿媳,更要低人一头了,哪里好传出和她婆母的婢子顶嘴的名声。何况她本也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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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并没有。
昨夜皇帝第一次不给脸训斥了她们,今早上皇帝起身去朝会时,她们本来还想过去请罪,可是皇帝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们,越叫她们心里不安,吓得半死。
所以婠婠才刚睡醒,她们便想过来同婠婠求情,想让婠婠看着从小伺候她的情分,好歹将她们留在宫里,从轻处罚。
她们俩这边还扭捏犹豫着如何开口,那边的贾嬷嬷一边伺候婠婠服安胎药,一边也念叨了起来。
贾嬷嬷苦口婆心地劝她:“娘娘嫌弃我们老骨头啰嗦刻板不近人情,殊不知我们真真的心心念念都是娘娘和小殿下的安危。这宫里宫外多少双眼睛就盯在您的肚皮上,您不知道么?宫人们等着娘娘生下小殿下后陛下阖宫大赏,他们要沾着喜气;牢狱里的犯卒们等着沾娘娘的福,陛下大赦天下之日放他们自由;更不提就连四海九州里多少地方官吏都蠢蠢欲动、早早备齐了各色珍奇异宝,只等小殿下降生了,就流水一般送到坤宁殿来给娘娘贺喜!小殿下若是平安降生,不拘着是个小皇子小帝姬,那是中宫嫡出的陛下第一子,都是尊贵无匹的。只怕若是……”
她咬咬牙,接着道,“若是我这张贱嘴说不出个好话来,小殿下真有个什么闪失……自然算是我们伺候的人不尽心,不是娘娘没福气,我们陪葬了去也是甘愿的。可是娘娘您要受多少讥笑冷讽?叫外面的人都看了娘娘的笑话?他们自然是私下里传着玩笑说您无福生下龙子、怀上了也没用之类的闲话了,您叫奴婢们心疼不心疼?”
婠婠微垂着头,看不出她是个什么脸色。
“本宫知道了。辛苦妈妈们劳心劳力,我心知亦甚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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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她身边,这个冬天似乎都是冷的。
晏珽宗才走了不久,过了片刻,她又忙着遣人去问:“陛下怎么还不回来?他不是说以后处理国事都在坤宁殿陪伴本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