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慕辞今日公然劫持女帝,所行当抵死罪,却是顾及女帝先前对他多有维护,才没有将他即刻处死。
荀安来到西营时,容萋正亲自看守着这个人,而荀安却远远的就看见了囚笼中那个依然嚣张放肆的身影。
慕辞正悠闲的倚着笼壁而坐,一膝立起,也将一手搭在膝头,远远瞧见荀安走来,便扬声问道:“郎主来得正好,女帝如何了?”
只是看见这个人,荀安便已盛怒难抑,而此人竟还如此恬不知耻的同他问起女帝?
荀安在笼前驻足,沉默着看了笼中的人许久。
“开门。”
郎主冷冷一声令下,旁边带着钥匙看守的士兵便瞧了容萋一眼,见统帅点头后方才上前开门。
解下挂门的锁链后,荀安便亲手拉开了笼门。
“郎主!”
容萋匆忙开口想拦,然荀安却根本没有理会她,自开了笼门便走了进去。
容萋深知眼下笼中关押的此人何其危险,但郎主执意如此她也阻拦不得,便默默随上前了些,右手则已紧紧握住腰间剑柄。
慕辞就静静的看着荀安来到自己面前,低身半蹲而下,仍持着满面平静而狠狠的攥起了他的衣襟,压低着声,极致忍耐的切齿问道:“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了你吗?”
对着荀安一双忍怒难捺的眸子,慕辞却是出自心底的平静:“你当然不敢。”
荀安深知他这番嚣张皆倚仗于何,于是讽然又笑,终于有些抑不住情绪了,“你以为你在纷乱中救过女帝便可凭此为资触惹天威?别做梦了!你屡次三番胁害女帝,居心叵测,你以为陛下不知?”
其实慕辞也知,自己今日所行已是大逆不道,若依律典自是死罪难免,而这一点他早在今日闯入祠堂之时也早就想到了,却不过就是赌这一把而已,倘若他赌赢了此番得以幸免,那他在女帝心中自然地位大升,若能得此助益,岂愁不得复势归国。
而就算是输了,他也绝不会在此败下气势,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任人打压。
于是迎着荀安此怒,慕辞笑面依旧,却无半点温随之貌,而正正凝视着他,一字一句缓然道:“那我也只等女帝亲口下令。”
荀安被气笑了,“好。”
荀安冷冷放开了紧攥他衣襟的手,站起身来,“你就等着吧。”
说罢,荀安拂袍而去,笼门又闭,慕辞仍然沉静的看着笼外容胥愤然离去的背影。
容萋在外也冷冷睨了他一眼,便吩咐左右道:“看好他。”
“诺!”
本亲自看守他的统帅也离开后,慕辞才终于松了松架势,也有些疲乏了。
他堂堂一方亲王,竟在异国他乡沦落至如此身陷囹圄的境地,想到这慕辞不禁轻笑了一声,只道是果然世事无常。
谁能想到,半年前他还在指挥四军作战,虽凯旋胜敌,然国中却只有一场荒谬的葬礼与诈布国中的讣告,以至如今他就是想回个国也不得不百般算计。
思来又是一番叹然,慕辞索性放空了思绪,隔着笼栅仰望夜空云薄。
也不知女帝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