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泪水落在血污中,带着她脸上凝固的血液滑落。
月光洒满林中空地,她怀中空空如也。
残肢断骸尸骨山,焚面去血肉河。
她抬头看着天上圆月,断掉的泪水挂在面颊上。
面前是成堆的尸体,她却无比平静。
“梦里的你,好凶,一点不像你。”万籁俱寂,只有她喃喃自语声。
“你进一步,我便进一步,你退一步,我便行两步。十步之内,你必定寻得见我。”
身后带着笑意的声音令人心颤,她却不敢回头。
“你只要好好活着,千万里路,我也会赶到你身边。”
耳畔仿佛能听见他的呼吸声,她屏气不敢动。
“阿月,再等等我,好不好。”
重归寂静许久,她才轻声唤道:“陈鸣和……”
……
床榻上高烧昏睡的少女脸颊滚烫,红唇呢喃间唤出的名字,萧子裕听得清清楚楚。
“折磨自己,折磨我,折磨他,你倒是狠心。”
萧子裕的掌心盖在她手背伤疤上,拇指在她腕间慢慢摩搓着。
“早知道螺山的隧洞不炸了,如今我有心放你,也无路可走。”
他拿下她额上的白巾,在水盆中洗了洗,拧干,重新铺了回去。
“要不打一仗吧。”他伸手抚平她眉间褶皱,“谁让他没护好你,我打他一顿,帮你出气。”
泪水从她眼角流出,萧子裕叹了一声,伸手拂去泪珠。
“哭哭哭,就知道哭。”
“可怜巴巴的,哭给谁看。”
又一滴泪珠滚落,他用指腹接住,随即用手背关节擦净她脸上泪渍。
她手背突然紧紧抓着被褥,颤抖着。
萧子裕握住她的手,“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