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有些刺目的白炽灯,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满眼都是触目惊心的白色,唯一的色彩,就是身上盖着的浅蓝色床单。
低头之时,温颂看见了自己左边胳膊内侧的输液针,还有极轻的液体滴落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她依稀记得,她好像是因为头晕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然后就不省人事了,现在应该是被人送来了医院。
清醒之后,她才感觉到右边脚腕传来的痛楚,努力转动了一下,结果却更疼了,但是脚上没有打石膏,只是缠着绷带,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她正想叫来护士询问是谁把自己送来医院,转头之时,却看见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程澈坐在她的床边,不知是不是因为突然来到英国,他也有些疲惫。穿着一件白色卫衣,米色长裤,宽大的卫衣显得他身形有些瘦削。
因为他一直没有出声音,所以温颂一直没有注意到他。
那一瞬间,她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她的心情,有震惊,有喜悦,还有悲伤和不知所措。
“你”她刚准备开口问他,你怎么来了,程澈就打断了她的话。
“你晕倒在楼梯间,被路过的人现送来了医院,他们通过你手机上的紧急联系人联系到了我。”
一番话语气毫无波澜,似乎只是在例行公事。
“我没事,只是太累了。”
温颂说完,便自己拔掉了输液针,准备办理手续离开。对上程澈眼神的那一瞬间,她双唇微张,想说谢谢,却半天憋不住一个字,只是沉默着看着他,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就含了泪水。
紧急联系人,她还记得,那是他们第一次去野外滑雪的时候,程澈非要给她设置的。他说这样一来,她遇到了危险,就可以立刻联系到他,他会立刻出现在她身边。
这么多年都没用上,偏偏在今天用到了,真是让人唏嘘。
程澈叹了口气,拿着几张报告单,一字一句念了出来,“低血糖、贫血、营养不良、严重疲劳,你都不吃饭的吗?!还有右脚韧带拉伤,幸好没有伤到骨头。”
看着他稍显焦急的眼神,温颂忽然就很想哭,但她不愿让程澈为难,只是转过头,强行憋回了眼泪,尽量平静地对他说:“最近太忙了,没时间。”
等情绪稍稍平复些,她转过头,努力对着程澈露出一个微笑,“不好意思,那个erntact,我忘记改了,我现在删除。辛苦你这么远来,我这就把机票和医药费转你。”
说完,她就拿出手机,准备给程澈转账。程澈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紧接着便是一声沉重的叹息,看着她问道:“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温颂沉默了,她还能说什么,她又应该说什么。他靠近的那一刻,她现他也瘦了很多,俊美的脸庞难掩憔悴,甚至下巴上还带着点点青色的胡渣,他也会很难过吧。
“对不起”她低下头,“我不是故意给你添麻烦的。”
说完,她掀开被子,穿上鞋准备离开。只是走了没两步,就现右脚的伤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她强忍着痛楚,继续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外。
程澈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语气强硬到不容置疑,“我抱背你回去。”
“没事,不影响走路。”她挣脱了程澈的手,他已经为她做了够多,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她不该继续麻烦他。
“能不能别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