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天子要买的可不只是药,他交代:“这跟你没关系,你别插手,好好把神女的事办好。若遇到无法解决的阻拦,便来找我。”
果果若有所思,“我会尽力!”
交代到这里,桑天子真有点疲惫,想要到室内休息一会儿。
但这天悲洞的幺蛾子真多。他们正要去房间,却有人匆忙地过来,拎着两只已经被砍掉脑袋的天鹅,说:“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想打个牙祭,正好碰到几只鹅,不知道这竟然有主。我就说嘛,这怎么飞来几只鹅?”
那人的身后围着很多人,很多。
从他们的身上,桑天子看到挑衅,众志成城,以及无所畏惧。
那一群人,像风雨一样压了过来。
桑天子既不想暴露真正的力量,以让他心目中真正的敌人关注,也不想就此退去。因为一旦退了,眼前之人十有八九要得寸进尺。这不是简单的面子之争,都想占上风的两个人交流,有时得先打一架,分出胜负再说话。
正因此,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为了破局,他向身后寻找突破口,“怜云神女,我也向你讨个主意,遇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处理?或者问,异地相处,我要怎么处理?”
“杀!”怜云神女一点不犹豫,说,“今天死的是坐骑,明天死的就是人。”
她直指本质,真实得让他很感动。
“有道理。神女,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不会想让我替你杀人吧?”
“不是。”桑天子拔出剑来甩两下,笑说,“我只是想请你照顾一下我妹妹和朋友,一会打起来可能很乱,我顾不上他们。”
“好,我帮你。”怜云神女说,“不过,你真要在这打?”
在这?这是天悲老人的地盘。看眼前那么多人,来势汹汹的样子,如果要打起来,恐怕会陷入“双拳难敌四手”的境地。甚至可能被活捉。
“这可不是我想打。我退让过了,有人却把那善意当成他的能耐。”桑天子冷笑,目光横扫着说,“那就用他们听得懂的方式说话。”
文彦真人大喝:“你算老几?”
桑天子的本体无法在此地横行,为了取胜,他不得不暴露足够的力量。
元婴之身,他已经用过。他想,即使被人看破,即使天下皆知,也不过是巫人之身被人知晓罢了,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而既然出来了,那就光彩夺目地出来,用眼前之人成全此身名声。
他眉心闪烁时,元婴握另一把麒麟双剑跳出,焚魂灯镇压,幻眼化形,使其形貌与本体一般无二。两道身子如同重影一般向前飞去,一剑斩向那文彦真人。文彦真人虽然早有所准备,但没想到桑天子真敢拿他开刀,含怒迎击。
剑锋“砰砰”落在那法盾之上。
前一道剑以势不可挡之势破盾而过,将文彦真人撞得倒飞,后一道剑追上,“唰”的一声从文彦真人腰间穿过——只一击,便将那文彦真人腰斩。
在这个境界,腰斩大概率死不了,但那种痛苦,绝对能让文彦真人记千年万载。
若恢复不好,大概率会折损了修为。
悲戚痛苦的惨叫中,桑天子的真身跳入元婴中。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同幻境。
然后他轻喝道:“你问我算老几?你本没资格这么问,但我还是告诉你。”他脚步轻点,冲撞着拔了刀剑的众人猛地挥刀,将手拎天鹅尸体的那人头颅斩了,说,“我出生至今,跟人战斗过几回,称得上尽了力的,还是幼年那几次。世人皆道天劫难过,对我不过是瘙痒;众生所传说之天才,对我不过是平庸之辈。不说那天庭地府给的尊位,连月宫嫦娥,也因我下凡两次,尔等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说着连斩数剑。剑过时,横扫诸雄。
强者全力防御,或能自救,炼虚期的弱者,少说重伤,当场死了的也有几个。
这时候众人才知道厉害。才如鸟兽般四散,才全力保命。
桑天子继续说:“这天悲洞不过东海一隅,也水里的鱼虾都治不了,还敢张扬!尔等聚集起来的散修,就像那草原里的羔羊,欺软怕硬而已。我今日踏足这里,千百年后,便会是这东海的荣耀,尔等之死,也会成为一桩笑谈。”
众人已四散逃去。如同四散的鸟儿。若要追杀,不是不行,却过于狼狈。
于是他全力施展雷水之法,将这周边化为雷域。
噼里啪啦中,无数人惨叫连连。
不过这雷法波及面广,分散了力道,伤的人多,击杀的人却少了。凡有化神期境界,便能依靠法宝保命,只是看起来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