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跟阿霞签了几张空头合同,通过“购买“大刀商社代理产品和惠文堂书店华夏工艺品的“空头交易”,以礼品开支的名义抵消利润。
那可都是从华夏进口的东西。
数量多少,成本多高,向来是宁卫民说了算的,日本人怎么看都看不出毛病来。
这还不算,宁卫民还让阿霞和玛利亚“赞助”松本庆子马上要开拍的电视剧《黑皮革笔记本》,并对电影《摘金奇缘》进行“投资”,签署的当然都是“不平等条约”。
这更是合理合法,已经被欧美国家早就证实过安全性的“洗钱套路”了。
这么一来多达六亿的利润就又被轻松抵消掉了。
就这样,最终宁卫民和阿霞通过这样的办法。
成功把赤霞驻车场株式会社的税率降低到了百分之十五,才算罢休。
就这个时代的日本政府还想盘剥他们?
就凭他们一帮醉生梦死,私相授受,贪腐成风的酒囊饭袋。
姥姥,想屁吃吧。
要不是为了安全起见,不想做的太过,连一都可以不给他们。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是最好的时代,最好的社会,也总有吃糠咽菜的行业,有阳光普照不到的阴暗角落。
如今的日本除了实体制造业举步维艰,银行的日子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金融市场化改革,让日本的金融行业大大的景气起来,证券公司、保险公司,信托公司全都赚翻了。
但偏偏开放的债券市场和日元持续降息的政策给了传统金融霸主银行业以双杀。
现在的日本大企业靠债融资比找银行贷款划算多了,这种操作登时让银行的日子变得艰难起来。
偏偏日银还有窗口指导,给了各大银行硬性的贷款指标,逼着银行必须得完成贷款任务。
于是现在的银行被逼得没办法了,就只能主动降低贷款标准。
就这样,金融史上千载难逢的奇怪现象就在日本出现了。
就为了找到贷款目标,原来高高在上隶属大财团的银行的高管都成了灰孙子,不惜下跪磕头感谢从他们手里拿钱的人。
这不但导致了信用的过度扩张,也导致了已经很夸张的经济泡沫进一步被吹大。
但没办法,银行的职员们可考虑不了这么多,他们只求完成任务,不受上司的苛责就好。
就像现在的大阪,每到下午,一个名叫尾上缝的料理店老板娘的宅邸前就停满了黑色豪华轿车。
从轿车上下来的人身着黑色西服,手提公文包,全是日本金融行业的精英。
一旦进入宅邸,时常是不到凌晨两三点不会出来。
他们是来参加蟾蜍的供奉仪式,然后就能借此和这个据说能预判股市的老板娘搭上关系,或是询问股票的行情,或是促成融资交易。
兴业银行的人更是把老板娘当成了自己的活祖宗。
因为这老板娘借钱从来不看合同,也不计较利息,更不会对熟人来托说“不”。
只要是兴业银行请求她从银行融资,对于所说的金额、利息,尾上缝连看都不看就签字画押了。
这么好的主顾,哪里能找到?
这是让兴业银行总部的融资部门一贯骄傲和得意的事儿。
或许整个日本,也就只有身在东京住友银行本部的吉茂部长和他的儿子吉茂册才能找到另一位能够与之媲美的人吧?
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