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运长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事情了。
他在办完交接的第二天,就到松岗煤矿见了郑家仁,二人单独谈了整整两个小时,他才离开。
刘运长坐了三个小时的客车,直接来到了省城,花了十五万买了一辆捷达王汽车。
开上车,他便又返回双凤县,竟然来到了小石村五里外的一个农村。
将车停在了一个茅草房前,下车直奔院中。
一个青年这时从屋里走了出来,二人隔着几米远,驻足相望。
青年不过三十岁,穿着一身有些旧的黄尼校毕中山装,烫着一头卷,面容清秀。本应该很精神的一个人,双眼却透着沧桑。
良久。青年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刘运长一笑,就奔屋里而去。
一进屋就有些霉的味道。屋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并没有其他人。
“嫂子不在家?”
“还什么嫂子,早跑了。”青年苦笑。
“你还赌钱?”
“我都这样了?你认为我还能赌吗?”青年说着抬起右手晃了晃,竟然少了一根小手指。
刘运长脸色不好看了,沉声问道:“那是我欠你的。”
“什么欠不欠的,你救了我一命。”
青年一笑。抬眼望向了院外的捷达车:“听说县里出了一个大老板,看来真是你!”
“知道还不来找我?”
“找你?做什么?讨债,还是要饭?你不来找我,我永远也不会去找你的。”
“啥意思?记恨我?”
青年一撇嘴:“不是一类人,聚不到一群。一个上不了赌桌的赌徒,还找你做什么。”
“我也不赌钱了。”刘运长说道。
青年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笑:“我不赌钱了,是没资格再上赌桌,你不赌钱了,是因为当老板了。”
“跟我走吧。你根本不是种地的料。”
“那又怎么样。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青年变得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走吧,跟着我干。”
“你别可怜我。除了赌钱,我真不会别的。”
“那就帮我赌一场。”刘运长又道。
青年就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刘运长的话。
要知道,当初就是刘运长亲手切下了他一根小指。逼得他再也不能赌钱了。
青年叫杜冲,和刘运长一直是赌友,都是远近闻名的二溜子。
杜冲赌钱绝对有手段,在蓝道上也是小有名气。赢了不少道上大哥的钱。
没想到在一次赌局上,被人下了套。两万块钱输了个精光。
杜冲说什么都不服,竟然跟人家赌命。结果还是输了。
是刘运长及时赶到,跟对方一通交涉,亲手切下了他一根小指,给了对方一个交待,事情才算了结。
之后,杜冲依然活跃在大小赌局上。
可惜,少了一根手指的杜冲,再也没有以前的利索手法了,几次失手后,彻底消失在了蓝道。
从那以后,二人也基本没再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