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乐听话地由着孔令榆给他提裤子,脸上表情变得木然,明显已经快醉得不醒人事。
“你喝多了,回屋睡觉吧。”
见他呆呵呵的难得这么听话,孔令榆领着他往屋里走去,刚走到火堆边,米乐又醒过神来开始挣扎。
“我不,我还没喝够呢,说好了不醉不归,差一滴,一口,一个碗底,都不叫不醉不归。”他大着舌头嚷嚷,又要去拿酒碗。
孔令榆当然不可能再让他喝下去,连忙过去抢他手里的碗,谁知米乐喝醉之后手劲这么大,他一时居然没能抢过。
“嗷呜——”
两人正打闹间,远处突然传来几声狼叫,米乐一愣,忘了挣扎。
“孔令榆,山上有狼吗?”他表情呆呆的。
“有啊,山上能没狼么。”趁他呆,孔令榆赶紧把酒坛和酒碗拿到远处。
“狼会闻着兔子味儿找来吗?”酒精的作用让米乐的反应有些迟钝,说话也慢吞吞的,比平时添了几分蠢萌。
“会吧?狼最喜欢吃兔子了。”孔令榆拿着锹往已经快熄灭的火堆上扬雪。
“你骗人,狼不会到人住的地方来的,况且,我们已经没有兔子了。”米乐打了个激灵,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那可不一定,它们以前还袭击过村子呢,没有兔子了不是还有你么?一会儿狼来了没找到兔子,肯定很生气,你要是不想进屋,就留在这里等它们。”看着米乐丰富的小表情,孔令榆忍不住逗他。
“孔令榆,我困了,我们,我们回屋睡觉吧。”米乐踉踉跄跄站起来,不用孔令榆赶,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孔令榆怕他晚上冷,用家里仅存的一点无烟煤点了两个火盆架到炕上,又给米乐加了一个羊毛褥子和一床被。
炕头的位置已经烧糊不能再睡,他还是睡炕尾,只是把米乐的被褥往他这边挪了挪,两个人从一个炕头一个炕尾变成挨着睡。
刚进被窝时,米乐借着酒劲儿很快睡着了,但睡到半夜又被冻醒。
火盆里的火渐渐熄灭,他酒也散得差不多了,就觉得被窝里越来越冷,怎么也捂不热。
“孔令榆,你睡着了吗?”他打着牙颤,小声问:“我冷。”
旁边的孔令榆背对着他,只露出后脑勺一点头,没有任何反应。
米乐叹了声气,努力把自己缩成个球,却还是冻得直打哆嗦。
听说这里冬天可以冻死人的,他们现在没有火,小木屋也就只能挡点儿风,搞不好明天早上孔令榆醒来,他已经冻死了。
就在米乐以为孔令榆不会回应他的时候,黑暗中对面的人忽然翻了个身,掀开一角被子,声音低沉地说:“过来。”
米乐早忘了他之前还警告孔令榆不许再钻他被窝的事,手脚麻利地从自己被子里钻出来,第一次主动拱进孔令榆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