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他想干嘛,又能跟他说什么?
他叹息一声,转过脸来,“我没生你的气,睡吧。”
“你真的没生我的气?那你以后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不要一个人憋着,也不能随便不理我。”
“嗯,不会不理你,睡吧,我困了。”孔令榆说着,再次闭上双眼。
米小少爷对自己生平第一次哄人的成果很满意,觉得孔令榆肯理他了,就是被他哄好了,于是也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只是他不知道,他刚闭上眼睛,对面的男人就又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柔和,一瞬不瞬地望了他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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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山中无日月,米乐每天跟着孔令榆扫雪和巡山,除了吃睡和干活儿,什么都不想,时间倒也过得快,转眼的功夫就又过了半个月。
他知道孔令榆不嫌他笨,每次扫雪前,都会要求先让他用除雪器扫两下,孔令榆由着他玩儿,等他玩儿累了,自己就会乖乖换成锹。
慢慢的,他能推动的次数越来越多,一个人也能清出二三十米的路面。
走路也不像从前那样走几步就喘,孔令榆更是有意帮他恢复体力,见他好转,出门便不再带冰车,而是两人一路走下去。
随着路越清越远,米乐每天走的路也越来越多,却丝毫没有觉得不适,身体好像也比以前抗冻,不再动不动就感冒烧。
只是饭也吃得比以前多了,他本来就能吃,现在更是变本加厉,顿顿吃到锅见底才下桌,大有不把孔令榆吃穷誓不罢休的气势,可是苦了蹲在桌子底下等投喂的铁头和公主。
孔令榆现在每天出门都带两把除雪器,两个人一起推雪,米乐也完全不落下风。
米小少爷忍不住又得瑟起来,时常逞能,孔令榆干多少活儿,他也要干多少。
这天回家吃完晚饭,米乐想洗个澡,就自己去水井里打水,然后故意在孔令榆面前拎着水桶走来走去。
孔令榆就着煤油灯的光给他做兔皮手套,根本不抬头看他,米乐决定不再采用迂回的方式,直接脱了上衣在地上晃。
“孔令榆,看我的肱二头肌。”米乐握紧双拳,摆了一个洁厕灵上威猛先生的动作。
“哪是肱二头肌?”孔令榆抬起头,眯着眼睛认真分辨。
“这,就这儿,小老鼠。”米乐憋着劲,用眼神示意,生怕一松气儿小老鼠就不见了。
“嗯,挺可爱的。”孔令榆扫了一眼,又低下头专心缝手套。
米小少爷对他说出的侮辱性言辞很不满意,不服输地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拳掐腰,耸着肩膀又道:“孔令榆,看我的腹肌。”
孔令榆再次抬头,目光不经意地向米乐腰腹间扫去,却被眼前看到的场景吸引,灰色眼眸变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