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叹了一声,仰脸望天,很是忧郁。
元菂闲庭信步地走到张三顾的身边,这溪边只有一个小凳子,此刻正在张三顾的屁股下面,元菂索性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反正她这身常服防水透气,也不在乎草地上的那点湿气。
张三顾一脸狐疑,低头看她,“你是谁?”
元菂伸出右手,“初次见面,我是元菂。”
张三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些没用的小崽子们,连个黄毛丫头都拦不住。
元菂见他丝毫不动,直接动手,掰开他握着鱼竿的右手。
张三顾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这丫头胆子怎么这么大?两个人就像掰手腕一样,无声地较着手劲儿,最终,张三顾棋差一招,被元菂强迫着握了手。
“很高兴见到你。”元菂笑眯眯的,仿佛方才是再正常不过的一次握手。
张三顾气得眉挑胡子翘,“我可是一点也不高兴。”
元菂奇怪,“为什么?”
你还敢问为什么?张三顾冷笑一声,一点情面也不准备给她留。
可是元菂不准备给他说话的机会,“我带着诚意而来,”她转头望着那平静流淌的溪水,其下有无数水草随着水流柔顺成飘逸的模样,“您是联邦军队第一军团的团长,帝国的上将,自然知道这次宗政家反叛带来的危害,所以出兵,是势在必行
,您肯定不会反对这一点;”
“如果是因为我本身,您觉得我能力不够,军中资历太浅,不能胜任这个职务,您不妨划下道道来,是要考个人武力、机甲操控、作战指挥、全军调度,随便您考,我要是哪项达不到要求,不用您说,我自己就去辞了这个职务;”
“您自小就是军校生,十三岁就上了战场,不到二十岁就做了上校,相必不会因为年龄这一关,就一枪否决我。”
张三顾瞪她,老子就是因为你太年轻才否决的,咋滴。可话到嘴边,却觉得气短,只能耐着性子听她继续说。
“您是联邦军团里面少有的中立的将领,不受那些世家左右,而我的出自联邦军校,虽然身为元家人,可元家已经退出那个圈子修身养性多年。由我出任这个位置,不会受到世家和其他势力的干扰或左右,而且又有皇室作为背景,您说还有谁能比我更合适?”
“退一万步讲,我迟早要嫁入皇家,皇室迄今为止还没有让皇子妃保留军中实权的先例,这场仗打完,我到时随时可以退下来。”
元菂从地上拔起几根青草,细长的手指轻轻地绕着草茎,“到那个时候,这个位置谁爱坐,谁坐,我到时肯定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个位置即便让我坐,我也未必会坐下去。但是现在,我是坐定了。”她回过头看着张三顾,眼中很认真,“您只能同意。”
“如果我继续反对呢?”张三顾对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姑娘刮目相看。
元菂笑了,一脸无害天真,“我想去一个地方,就一定去得了,我想离开一个地方,也没有人能拦得住。您要是真的就为了反对而反对,我少不得要请您上我那里作作客,等仗打完了再来向您赔罪。不过,我那时只怕是无官一身轻,您想要军法处置我,也有点难度。”
张三顾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这哪是黄毛丫头,分明是个小滑头,放得下身段,挺得起腰杆,软硬皆施,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