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奇怪。
黎宴从来都不是爱赖床贪觉的性子,怎么会到了这个时候还没起来?
但他当时没多想,只当是黎宴伤没好,心情又不太好,想多休息一会儿。
直到晌午,银环第三次去敲门,却没人回应时,他们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将门推开之后,里头静悄悄的,物件摆放得整整齐齐,床铺被褥也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之前舒凉送他的那几件衣衫,黎宴什么都没带走。
黎宴留下的信中没有过多交待他的去向,只说要去寻一条路,归期不定,让他们不必找他。
寻一条路?
什么路?
舒凉捏着信,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竟然跑了?
老管家担心不已,急得脚不沾地,在原地不住地打着转儿,絮絮叨叨:“哎呀这小子怎么能说走就走呢,这伤都没好全呢就到处乱跑,也不知道多带点盘缠,他在雁都也不认识其他的什么人,还能去哪呢?说去找什么路,这到处都是路,有什么好找的?”
一声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将军!”
舒凉抬眸往去,便看见银环正朝自己跑来,停在她面前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叫错了称呼,改口道:“陛下。”
她笑了笑,忍不住抬手去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你们不必刻意改口,习惯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银环点了点头,昂着脑袋看她:“将军,黎宴他走啦!”
舒凉面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
“我知道。”
小姑娘故作老成地摇头叹息,皱着一张小脸,道:“唉,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觉得,他一定是因为将军你一直不来看他,昨天又听了温相胡说八道,就对他的话信以为真,胡思乱想了。”
听到前半句话时,舒凉怔了怔。
但没等她细想,便从后半句话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舒凉眉头当即便拧起来了:“温从礼来见过他?”
银环点点头,义愤填膺地道:“是呀是呀,我原本还以为是将军您派他来代您看望黎宴的呢,哼,早知道他竟然是这种表里不一的坏蛋,我才不会开门放他进来呢!”
她原本是出于好奇,想知道将军托温相给黎宴带了什么话,想着她在门外偷听几句,说不定就能知道黎宴一直不肯告诉她的关于在岐北发生的事情了,谁知道竟然听到温相不断地讽刺和激怒黎宴,而且……
黎宴的伤竟然是温相造成的!!!
银环回忆着,向舒凉描述了一下昨天偷听到的内容,将温从礼的话复述得大差不差。
听完之后,舒凉陷入了沉默。
银环晃了晃她的衣袖,不死心地追问:“将军将军,你到底为什么生黎宴的气呀,告诉我好不好?”
“生气?”舒凉疑惑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银环睁大了杏眸,满脸怀疑地打量着她,企图从她脸上找到撒谎的痕迹,“将军没有生气吗?那为什么不来看黎宴呀?
而且还不让他去见你……”
小姑娘戳了戳手指,“黎宴好伤心,看起来好可怜,成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圈。”
舒凉语塞。
黎宴的反应竟然这么大?难过到连饭都吃不下的程度???
唉,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