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嘲讽,目光专注地盯着台上唱歌的人,见她视线看过来,似乎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唇角不由得挑了挑,“你很害怕?”
见他不答反问,许言生心头打鼓,吁了口气,道:“九爷说笑了,这事关性命的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会害怕的。”
“是么?”
他听见这位年轻的军阀少帅意味不明地轻声呢喃,而后便蹙起眉梢,像是想到了不太愉快的记忆似的,纤薄的唇紧紧抿着,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晴转阴,周身的气场都变得阴沉起来,气温仿佛降了几个度。
他不会是说错话了吧?
许言生不安地眨了眨眼,咽了下口水,悻悻地闭上嘴,不敢再向他追问这里究竟有没有藏着特务的事情。
一首歌的时间不长,说话的罅隙便过去了。
舒凉照旧没有理会台下此起彼伏的“再唱一首”的挽留声,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了后台。
霍予看见周围有人招招手,叫来侍者询问:“哎,我订的花你们送到茉莉手上了没?”
侍者恭敬道:“周先生,您送给茉莉的花,我们已经送到后台了。”
霍予盯着那人的脸打量了一会儿,才从记忆中找出对应的姓名。
周坚鑫,周氏盐业公司老板的二公子。
周坚鑫在同侍者说话,暂时没有发觉不远处有人打量的视线,“你们不会收了钱不办事吧?茉莉如果真收到了我送的花,为什么从来都没拿正
眼看过我?”
闻言,侍者面露为难之色,赔笑道:“周先生,茉莉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况且每晚送她花的人不止您一位,所以……”
周坚鑫听懂他的言外之意了。
合着钱是花了,花是送了,但人家每天收到的花不止你送的那一束,所以压根儿不知道你这个人是谁。
周坚鑫想明白后心里就不乐意了,当即站了起来,面色不虞:“那这回的花我不用你们帮我送了,我亲自去后台送给她。”
这时,霍予听见旁边的许言生开始唉声叹气,小声嘀咕:“不可能的,后台根本不允许外人进去,不然我当初就没必要堵在后门等人了,唉……”
果不其然,听到他说要进后台,侍者便毫不犹豫地婉拒了他,微笑着说:“周先生,我们这儿是有规定的,恐怕不能让您进后台找人。”
霍予朝周坚鑫看了几眼,听到许言生的嘀咕,眉梢又蹙了起来,“你在后门堵人送花?”
“是啊……”
下意识应答后,许言生才猛然反应过来,霍予竟然主动和他交谈,惊讶不已,心情激动起来,正色道:“我之前每天都会在后门等茉莉小姐出来,但即便如此,她也从来都没有收过我的花。”
说完,许言生沮丧起来。
霍予觉得自己不太道德。
见他这副受挫沮丧的模样,他心中莫名窃喜,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不过面上不露声色,只是淡漠地说出事实:“她已经拒绝
了你。”
许言生:“……”
九爷,你这样在我的伤口上撒盐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这话他只敢在心头嚷嚷,没敢说出口。
霍予不在乎他的心情,若有所思地扶着额,看着那一头的周坚鑫在侍者坚定的摇头拒绝中偃旗息鼓,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淡淡道:“那你为什么还要送?”
既然明知对方不喜欢,何必要做无用功,做注定没有回报的付出?
他的目光带着困惑。
许言生感慨道:“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何况她那么漂亮,那么特别,就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一样,我一见到她就移不开眼,见不到她的时候就抓心挠肺地想念,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仙子?
霍予怔了怔,还未说话,许言生却抬头看了眼时间,起身道:“九爷,我要去找茉莉小姐,就先失陪了。”
……
舒凉原本就是不想遭到纠缠才每次都从后门离开,可是这个许言生却像是甩不掉的牛皮糖似的,天天都来堵她,风雨无阻。
今天她特意迟了一会儿才出来,没料到却正好碰见许言生到了。
“茉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