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慎回过神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欣禾,你以后就是真正的于夫人了,不可如此任性妄为,口吐恶言,以后府中事务就要交予你好好操持的。”
“放心吧,慎哥哥,我一定会为你办的妥妥当当的。你快去歇着吧。”于慎看着欣禾一脸讨好的表情不禁也笑了。
欣禾自从三岁时观花灯走失,三年后寻回后恩师夫妻两宝贝得不得了,自然也养成了娇惯任性的毛病,没关系,自己以后慢慢教她,欣禾一定会向十三那样把府中事务操持的井井有条。
于慎突然呆住了,今天自己已经是第几次想起十三了,自己这是怎么了?于慎脚步踉跄了一下,明显有些不敢再看欣禾,匆匆离开了灵堂向书房而去。成郡王逃走,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自己不能再这样了。
十三飘在半空,看着欣禾向于慎撒娇卖乖,于慎也很快就原谅了欣禾,笑着抚摸着欣禾的头,细细的向她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灵堂。
十三不禁心中泛酸,人家两人毕竟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明明白白的夫妻。自己一腔深情付出了生命也只不过换得大人片刻怜惜,自己也是妄想了。
怪不得欣禾夫人在崖上那么恶毒的骂着自己。十三突然不想再看着二人卿卿我我了,可是自己这一缕魂魄却不由自己做主,仍然无法飘出去,难道自己非得等着尸身下葬之后才能魂飞魄散或者才能去投胎。
十三告诫自己,投胎前万万不可忘了喝孟婆汤,自己要忘却今生的一切,包括于慎,这样悲苦的情感一次已经足够了。
“贱人,卖了你还不安生,居然还能又回到慎哥哥身边,娘说得对,就应该趁着那次机会弄死你,省得将来你想起什么坏了我们的大事。”
欣禾站在十三的棺椁旁边,恶狠狠地揭开了十三脸上蒙着的白布,满脸狰狞的笑容。
十三如同雷击一般,不敢置信的望向欣禾。夫人说卖了谁?是我吗?难道我是被人特意拐走的,是谁这么狠心,当时自己只是一个无知稚童呀!
还有,夫人不是大人恩师的独生女儿吗?老大人夫妻双双遇难,夫人已经无父无母,她口中的娘是谁?
十三魂魄向欣禾飘去,她想拉着夫人问个清楚,等她穿过夫人的身体她才明白自己已成了一缕孤魂,不能言语,不能感知。怎么还能问个清楚。
十三呆呆地看着欣禾,只见她从衣袖中拿出一根钢针和一张符咒。冷笑着说道:“娘说了,以免你转世再来打扰我们娘两个,我们特意送你一程,让你永世不得生!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是我的!”
尽管已经是一缕魂魄,十三听到欣禾的话还是感觉一股寒意直接从脚底升腾而起,眼见着平时娇娇俏俏的欣禾夫人拿着长长的钢针就往自己的尸身头顶扎去,同时不断低语:“等我扎进去,再焚了那枚符咒,你就彻底灰飞烟灭,永世不得翻身了。”
“不,不要,住手,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怨,我为你而死,你还如此恶毒待我,为什么?为什么?”十三的魂魄不断从欣禾身上穿过,却不能阻止她半分,十三不禁绝望,难道我就此要魂飞魄散,就此消失,连投胎的机会都不给我吗?为什么?为什么?
十三突然感觉一阵天玄地转,便突然从灵堂飘了出来。随风飘飘荡荡不知要飘向何方。十三在空中苦笑,也许是自己的魂魄害怕欣禾的长针才飘了出来吧。
可是天地苍茫,自己一缕孤魂又能飘向何处,何况,按照欣禾夫人的说法,一会儿那长针扎入自己头顶再焚了那符咒,自己这一缕孤魂马上就会消失于这尘世之间了。
十三感觉好不心甘,自己自小就失去了幼时记忆,按照欣禾夫人的说法,自己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样被人拐卖,又如何会流落到残酷的训练营,七八岁就在暗卫营中摸爬滚打,受够了各种苦楚。
有幸被大人选出做了夫人的替身,生活环境好了许多,自己却又不自量力爱上了大人,大人不是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愫,可是大人每每用凌厉的目光看向自己时候,就似乎在嘲笑自己的不知廉耻,一个卑下的暗卫居然也敢对大人起这样的心思。
为了夫人而死,却被夫人如此狠毒对待,自己究竟是谁?夫人她又是谁?十三好不甘心就此魂飞魄散,自己二十年的记忆中只有自己临死想到的那个妇人抱着自己观看池中的荷花,满面笑容的给自己说话:“新荷,你看,荷花开了,我们的新荷像荷花一样好看是不是?”
那是短短一生中仅存的温暖记忆,可是按照欣禾的说法,她一定不是自己的亲娘,那位温暖的妇人又是谁?十三心中暗恨,苍天我好不甘心,我不愿就此魂飞魄散,我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清楚就此消散,连来生都没有,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