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霖见秦增进来,当即正襟危坐,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秦增拱手行礼,率先开口道:「听说阮府老夫人先天不足,胎里带着病症,需常年用药养生,不能根治,这一盒福宁养身丸,兴许能解了老夫人的苦楚,还望沈家舅舅笑纳。」
阮府家财万贯,论富贵难有人能企及,但病痛这种东西,并非有钱就能医治。
阮家老夫人一年吃的养身药就有万两银子,但身上的病是胎里带来的,无法根治,平日里不作便相安无事,一旦作起来就十分骇人,且病情没有规律,说不上什么时候,也说不上因为什么事情,就会诱顽疾。
这病没有先例,也就不存在特定的方子可以治愈,只能依靠经验摸索,根据阮老夫人每次作的症状来一点点调整药方,多年下来,作的次数已经不多了,但阮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一旦作,全家人的心都要跟着吊起来。
若能有什么药能够治好阮老夫人,哪怕是减轻症状,阮正霖就算折了自己的阳寿,也是要替自己的母亲换来的。
因此他一听秦增的话,眼睛立时直了。
「福宁养身丸?我倒是从未听说过,不知是什么奇方,又有何药效?」
秦增面对他与李清懿成亲的拦路石,格外的有耐心些,说道:「清清心里一直挂念着阮府老夫人的病症,知道聂老神医在我府上,便托我询问,聂神医倒是当真见过相似的病症,便说了这福宁养身丸的方子,我让人寻回药材,历时半年只得了这十丸,先拿来给老夫人试用。」
阮正霖闻言惊诧不已,「我也曾托人寻找聂神医踪迹,却遍寻不着,原来他竟在你府上?」
阮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寻了不少名医替自己诊治,广费周折,各路神医名士见得多了去,但都收效甚微,根治且不奢望,就连病时缓解症状也少有见效的方子,随着年纪增长,阮老夫人厌倦了尝试各种方子,也渐渐看淡了此事。
但阮家的儿孙们却不能放松,平日里很是小心的照料阮老夫人,不敢过分劳动她老人家,免得诱顽疾,同时也在苦心寻找名医名方。
因此听说聂老神医在秦增府上,欣喜不已。
他开口问道,「不知这丸药是如何配制?」
李庸不赞同的看了他一眼。
但凡秘方,都是千金难求,不传之秘,这么问,实在不妥。
阮正霖其实也知道自己其实不该这么问,但涉及到老母亲的身体,实在不敢大意,就只好舔着脸问了。
秦增倒是能理解阮正霖的心思,并未露出不悦的神色,细细说了这药丸如何配置,如何自行采集方中所用到的药材辅料,甚至将煎药成丸的火候都一一说得清楚。
阮正霖见秦增毫不隐瞒,也无怪罪,第一感觉,就是李庸在进城时,与他提到的「磊落」二字。
当时他还嗤之以鼻,如今亲身感受到了人家的磊落,阮正霖反顿时觉得无话可说,默了默才道:「这药方中的药材并不罕见,可以说毫不稀奇,但药方配制之机巧,实在是我平生仅见。」
阮正霖为了给母亲治病,不知搜罗了多少名医药方市井偏方,药方中往往有极为罕见甚至千金难求的药材,但配制的方法都相差无几,说不上有多难。
秦增说的这方子却正好相反。
福宁养身丸的药方中并没有珍贵难求的药材,方子里所需之物,都极为常见,困难之处,在于十分繁复的工序。
丸药的制作过程所需原料之繁杂、制作之琐碎,使用之麻烦,绝对配得上「福宁养身丸」这个名字,必得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才能消耗得起这样的人力物力。
这副原料取巧、配制繁复的丸药,若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