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取了血液用银针试了试,又观察良贵人的脸色以及耳鼻喉口眼睛等位置,现良贵人并没有中毒的情况。
而腹部的伤口,对于他这种常用刀剑的人则好辨认多了。
「凶手好像十分憎恨良贵人,疯狂的在她的腹部用匕刺了十多刀,然后用力划开了腹部,将婴儿挑了出来。」
管事宫女瓴秋忍不住问道:「这么剧烈的手法,为何良贵人没有
出声呼救,反倒是玲珑惊叫出声之后才引来人查看?」
李清懿挪动身子,半跪在良贵人上半身处,轻轻扶起她的头,现她后脑处有一出肿胀的十分厉害的伤口,她让秦增来看,猜测道:「我想,这里的伤势也是良贵人至死的原因之一。凶手先是用重物将良贵人砸晕,便立刻举刀行凶,剖腹取子。所以良贵人是在昏迷中被刺的。」
秦增看着她的动作,挑眉说道:「你倒是胆子大,这么惨不忍睹的死相,你居然不怕?」。。
寻常闺秀遇上这样血腥诡异的场面,不吓得瘫软已经很不错了。
李清懿不仅敢近距离查看,居然还敢触碰尸体。
李清懿回答道:「我觉得,活人其实比死人可怕多了,大人说我说的对不对?」
秦增唇角微提,「的确。」
瓴秋看着二人的互动微微诧异,但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看着良贵人的尸身,转而又疑惑道:「凶手既然是要杀人,为何不干脆利索的杀掉,还要……这样?」
「肯定是因为憎恨。」李清懿毫不怀疑这一点:「凶手有机会将良贵人一刀致命,却不这样做,而是以这般残忍的手段将其杀害,明显是有泄愤的心思。」
秦增赞同点头,说:「不止如此,还有一点十分奇怪。你们看这边的伤口,从皮肤被破开的痕迹来看,匕应该是自下往上刺入的,所以,凶手既不是在侧面,也不是在背面,而是在良贵人倒下之后,蹲在她头部这里行凶的。」
瓴秋闻言疑惑道:「这……岂不是太过怪异了?」
秦增皱眉想了想,去看地上那个已经成形的婴孩,他稍加辨别,说道:「是个男婴。」
李清懿听闻是个男婴,心中有些许猜测,却不好在瓴秋面前说出口,以免弄巧成拙,于是起身去看地上的血迹。
「良贵人似乎一开始就倒在这里,并没有过分挣扎,只有周围被渐到零星血点,屋子里其它的地方都没有什么异样。」
李清懿用手覆住良贵人贵人的眼睛,企图合上她的眼皮,试了两次没有用。
她叹了一声,不再尝试,却突然看见她的左侧脸颊蹭上了一块灰,细看之下,居然还有几道花纹:「这是什么?」
秦增移步过来查看,瓴秋也弯腰抻长了脖子往良贵人的脸颊上看去,说道:「这……好像是鞋底印?」
「可能从这这鞋底印记看出来历?」
瓴秋说道:「宫中所有宫女的衣裳鞋子都是统一放,鞋底的印记自然也是一样的,区别也只是大小而已,而且这条印子太过细微狭窄,奴婢实在分辨不出……」
李清懿点点头,去看玲珑惊慌之下跑掉的两只鞋子。
那鞋子是靛蓝色布面软底鞋,一只甩落在门槛上,一只掉在良贵人近旁,近处这只鞋的侧面沾了些许血迹。
瓴秋皱眉道:「难道凶手就是玲珑?她方才神志不清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可就算是惊慌失措,也不至于两只鞋子都跑掉了啊?会不会是沾了血迹,她怕别人怀疑,所以故意甩脱了?」
李清懿反问道:「可是,这样一来,她的嫌疑岂不是更重?你们想一想,事的时候,这殿内本就只有她一个人守着,出了事情,众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难道甩脱了鞋子能帮她脱罪吗?明显不能,反而更让她难以说清。所以,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秦增看过了尸体,一行人出了内殿,将详细的情况跟德清大长公主一一说明。
德清大长公主面色凝重,说道:「既然事之后,侍女立刻前来禀告,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凶手一定还在芳华宫中,今日所有进出芳华宫的人必须经过严密的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