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还是想不通:“带薪休假不好吗?我秉持新思想,觉得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所以给柯柯放假也给你这个超级奶爸放假,哪里就打入冷宫了,你不是还一直在找事干嘛,我又没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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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干嘛不接我电话!”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就那一晚上,文素姨侯叔叔向阳赵叔叔赵阿姨小海子王静蕾寒阿姨箫叔叔高寒熵潇潇年年云姜……我接了至少有五十个电话,有些我都不理解,他们明明是一家子为什么要分开打电话呢?加倍关心吗?偶尔落下了你的其实也在常理之中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梁森上下扫我一圈,对这个结果还不满意似的,瘪了瘪嘴又说:“那你后面看见了不会给我回一个?我很担心诶!”
“我回累了睡着了呗……再说了,封适之说了他给你回过消息了,我想着也就不用我多打个电话了吧。”我心虚的耸了耸肩,梁森显然十分无奈,我又腆着脸凑过去抱了抱,天生自带哥哥属性卡的梁先生心软了,一边翻白眼一边伸手抱着我。
唯一让我差点一口冰激凌噎死的是梁森从包里翻出一封跟递给我的一模一样的请柬,请柬里的字迹都是相同的,梁森闲话说完了就聊正事,把东西递给我皱着眉头捉摸不透:“这是今天早上送到我手里的,我看着像是家里字帖练出来的,别是威廉亲自写的,还特意送来给我?”
“临江只有我们两个有这份‘荣幸’了。”
我翻开看看又合上,心里也就明白威廉是知道了哪方面,真正面对了我反而冷静了,既然非要争斗,那这点火候就不够,他需要更刺激一点,我想了想,将请柬又还给梁森。
“威廉对闲事不操心,哪怕是他老婆死了,他也不会轻易自己去写请帖,明知道自己的字练得四不像,写惯了行楷后面又改写瘦金体,反而一个都没练好,搞成这副样子,写了反而丢人,也就是对我们这些最‘亲近’的人,才会不顾一切,彰显他的正式,把他的爱、留在梁韵想见的人身上。”
“他请你我倒还能理解,好歹他无儿无女的,你不管是为了什么,也偶尔过去看看他们,装装样子,虽然那场面难看的不能再难看……”梁森随手掐着那请柬扔进垃圾桶:“我就是奇怪,请我干什么呢,我都不怎么见得着他们,凑巧赶上跟你在一块的时候请吃个饭才会跟着。”
我悄悄的听着,默默地看着,泪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消亡的也快,再抬头看着梁森时已经不见了,他毫不知情嗤笑出声,怀里揽着我、拍着我的头,觉得这事儿多好笑便一直笑,将那请柬翻来覆去的看,忽然瞥见我脸色不好才猛地停下,伸手抹了抹我的脸。
“怎么了?”梁森轻声问:“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你真的为她难过?”
“我从来没有为她伤心过。我只是觉得,我居然有一天、会因为看着一个人死的惨烈如此开心,替我自己觉得可悲吧,也替所有跟他有关的人难堪。”我声音渐渐小了,不敢再看,我背过身去:“别管这些了,走吧。”
“没什么可悲的,时时,或许所有人都觉得你乖巧听话、绵绵善善的,不该变成今天这样,可是人都被推到火坑里了,哪还有闲心管那些呢,你站在风口浪尖,变成什么样都不是过错,保命之道,何谈正直与否。”梁森赶上来,似若轻松又真诚,三两句话要给我说进化似的,他拉着我手腕慢悠悠的往前走,见我笑了他也捏着我的脸笑我:“看你这样,又不是小孩了,第一次见啊?还害怕不成,天塌下来有我保护你呢。”
“所以你也觉得,这件事我应该开心对吧。”我停下脚步,回头定定的瞧着他。
梁森还是那副样子,虽然也有所疑惑,依旧还是点了点头,拍了拍我肩膀:“人有喜恶爱恨、没什么可怨怪自己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恨就是恨,哪怕涉及生死,也是他们将你的人生置之不顾在前,老天保佑,他们死不瞑目、是罪有应得,凭什么不可以开心?”
“哥,我突然想到、我好久没去看过写哥了,我走之前还说回来该去看看他了呢,我今天下午没有别的行程了吧?我想他了……”我总算找了由头撒了两滴泪,也为我所有的亏欠填补了理由。
是啊,梁森说的是啊,恨就是恨,大仇得报,我有什么可不开心的,我还要看着、梁韵挂记了一辈子,至死也没有认回的儿子,为她的不得好死欢欣雀跃,为他们的罪有应得幸灾乐祸。
“诶呦,怎么突然想起来管我叫哥了。”梁森瞥我一眼乐的慌,点了点我额头:“没什么可忙的,我给你准备东西,去看一眼吧,我送你?”
“好。”我笑着应下又往前走,接着又补上一句:“要不你跟我一块上去吧,晚上再去把沅沅接回来,她不在没人陪漾漾玩,小崽子可想她了。”
“你还说呢,你放她出去这几天可玩美了,梁河带着她往泥地里钻!张姨给我开视频,我就看见两个泥条子,愣是没看出来那是我弟和我闺女!我都不知道是先打还是先给洗干净!”梁森一脸“嫌弃”的说着,我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还是先洗吧,不然打的自己一身泥,自己也得跟着去洗。”我瞧着眼前平淡快乐的日子,也不知道将来撕裂绞碎得有多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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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我才会真正的难过,想来他也就会了。
可惜在见到威廉之前我还是没能把“喜讯”去给写哥说了,二叔他们在门口等我,就这一小段时间脸色就变得沉重,我一看这样子就晓得麻烦先找上门来了,封适之带了几个人来接我,瞧着都是练家子,只是若想以这几个人去对付威廉的话还是自不量力了,也或者是想拿这些人的命换我死里逃生,我倒也没有那么值得。
“威廉派人过来接你过去。”封适之眼神飘忽,亏我提醒的快,否则那心虚差一点就要贴在梁森脸上,他深吸一口气才再开口:“他对外亲口承认是傅家人,称呼二爷三爷都是兄弟,所以梁韵的葬礼咱家没办法、派了人去帮忙,可他又非要你,说希望有个孩子能替梁韵扶灵……”
“我替三婶婶扶灵吗?”我嘴角扯着笑,要多和气有多和气。
向后望望,威廉叫来接我的人也真是不少,这么大场面,我要是不去才真的不合适了,也没什么准备的机会,还好老傅去世没满三年,我一直在守丧,身上的衣物都很简朴,首饰也就一根木头簪子,合适的很。
“二叔,小叔,哥,那我就先过去看看,你们先回吧,梁森,只能你一个人去接沅沅喽。”我向周边交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