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鸣堂点了点头:“做得很好。”
齐承抬眼看他,还来不及回应,身后的大门又被打开。
“原来这件事情是二哥做的,我就说么,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呢,是谁这么迅,有这么有胆量,把两个老头子拖进树林里好好收拾了一顿,别说,还挺狠,现在还在医院吱哇乱叫呢。”傅鸣延的声音远远的响起来,似乎是十分兴奋的,可这兴奋当中又很难听不出一种忌惮。
齐承瞥眼在这两兄弟之间转了一圈,不由得便暗想起应祁从前和他说的,其实内斗的从来都不是老大和老二,或是老大和老三,老大这个长兄做的再不堪,至少保住两个弟弟的命,也衣食无忧的供着,他若真不想让两个弟弟过好,人早死了。
说简单点就是,一个婚生子从打头就看不起两个私生子,还对他们好就是心善,私生子反正再怎么努力都比不过正室的孩子的,那就不会自不量力去争,若还想从什么地方抬高自己,就只会和另外一个私生子自相残杀。
所以,老大从来都不是挑事精,反倒是这两个弟弟之间的防火墙,如今只可惜,这面墙倒了。
只是底下杀的再狠,表面上还是要装装兄弟和睦的样子的,傅鸣堂见了傅鸣延只有笑意,拍了拍身旁的椅子让他坐。
傅鸣延走过来,齐承自然让路,只是没想到这局还有自己的戏份,裴圳翻着白眼“非故意”的撞了他一下。
傅鸣堂眼瞥见裴圳的动作,顿了顿,还是没理会,将目光转到傅鸣延身上:“时时被高家欺负这事,想必你的消息也是灵通的吧。老大刚去世,就有人明打着主意冲着他女儿来了,这不是打我们傅家的脸么,我岂能容忍?换你,你不打啊。”
“打啊!我人都准备好了!本来打算直接扔海里的,还是二哥比我更细致一点,还是觉得,生不如死、比死更可怕。”傅鸣延像是肯定也像是疑问,那副神色更像是试探,他并不清楚底细。
光明正大的就敢动手敲打临江第一世家的掌家,这要不是专门挑衅找死,那就是背后联合了人了,而且大可能是高家自己人。
“高辛辞?可他就算急不可耐,应该也不会找上咱们家来,他总不好拉时时下水吧……”傅鸣延低声道,僵硬着脸笑着。
“当然不是。”傅鸣堂平静的回答,瞧着弟弟为此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他忽而又想笑:“看你这样子,那要真是他来找我,你当如何?”
“我连他一起揍!”傅鸣延翻着白眼唾弃道:“时时还没嫁过去呢!他要是敢有这种拖媳妇娘家下水的想法,尾巴骨都给他敲碎了!亏他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傅鸣延似乎才恢复了一瞬的本真,只是很快又回过神儿来。
“二哥,那不是咱家姑爷,那还是谁啊?”
傅鸣堂听到这儿笑笑,转了转手心的佛珠:“高二爷再不堪,他也是守住高家门的一片坚韧的砖瓦,高家底下的没胆子,上面的也就那几个,能联合外人朝着自家人动手,谁废了,不就是谁么?”
“那也只能是高寒熵了。”傅鸣延听罢无奈的摇头笑笑:“话说高二爷也怪惨的,儿子死绝了,十几个孙子也死绝了,就剩下这么一个,还是个没脑子的,没脑子的孙子又娶了个没脑子的媳妇回来,高家二房算是没指望喽。”
“高雩闵再怎样严苛,也是担忧在先,他怕高寒熵为了程筱蕊甚至不惜毁了高家,所以才不停的为他打基础,至少保证他这一代不至于轻易被高寒熵瓦解,谁能想到,高寒熵都已经是唯一的太孙了,为了这个位置就这么急,联合咱家朝他爷爷下手啊。”傅鸣堂苦笑笑。
“蠢货。”傅鸣延冷笑着吐出一句。
可高寒熵不足挂齿,高家三房就不大相同了,二哥不会轻易助人完成这种事,如果不是真的心疼时时,而是合作,那二哥真是捏了人家一个很大的把柄了,傅鸣延不由得思虑。
“那、高家三房呢?”
傅鸣堂没急着回答,瞥了眼手表轻笑笑。
说实话,现在这个时局他并不想急着和弟弟动手,至少也该有个缓冲的时候,所以他借着时时的事情紧赶慢赶砌了一堵防火墙出来,只是眼瞧见弟弟方才心疼时时的样子、便知道这面墙的作用不大了,弟弟的心还在老大去世的事情上呢,可砌都砌了,瞒着他也没必要,免得到将来,防火墙做不成,反倒还成了导火索。
门被人敲了敲,傅鸣堂应过之后,很快便进来一个管事,微微躬了躬身:“二爷,三爷,覃喻覃夫人来了。”
“让她进来吧。”傅鸣堂摆摆手。
覃喻这次现身不再同上次在昭和堂了,眼见是低调的很,还穿着前几日专门为葬礼准备的黑衣,旗袍的曲线最是适合她,以前见着是一个女人独有的风韵,今日见了,却是老鼠见到猫般的低调,素颜素色。
傅鸣延不由得出一声冷笑,他晓得,覃喻这副自家死了爹一样的神色可不是装的,也不是做给他们看的,高保义的身体不好,就算遭住了这一顿,后续在医院疗养照顾也一定是覃喻接手,那她想做什么,可都是她自己说了算了。
“弑父杀兄,抛夫弃子,覃夫人,不,高小姐,佩服。”傅鸣堂轻笑笑,“自愧不如”的冲覃喻躬了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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